“不过如果你们坚持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这可是陛下的意思，他觉得有必要改革科举旧制。既然不想考，那就不要考了。拖出去，革除功名。”

方考官明知道洛斯在胡说八道，却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和他辩驳。永贞必然站在洛斯这边……为了将来，权且忍耐一下吧。

即便是书香门第，想要出一个举人也不容易。在场的许多人都是从小就开蒙，头悬梁锥刺股的熬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一个能够发签打板子的机会。现在他们已经是举人，可以说已经半只脚踏在了成功的阶梯上，就这样让他们放弃，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洛太师说的有理，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如今弄成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跟大家交代了。”

“这个也没办法啊，你是知道的，按照设定，我们修士闭关一次几个月都是很正常的。前两天我正好功行到了重要的地步，于是就小小的闭了一次关。谁知道一觉醒来，这科举就开始了。我想这恩科大事，怎么能拖延？于是我就问了陛下，陛下说事且从权，就先考吧。”

洛斯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不止是他自己知道在说谎，旁人也都知道他在说谎……可知道又如何，洛斯根本就不怕其他人拆穿。

“放心，我也知道你们之前没有接受过这种考试。这次又是临时换题，因此这次考试我先给大家留出了半天的准备时间——老实告诉你，那些被我请来的朋友，在比赛开始之前我其实也没告诉他们比赛的内容。从这个角度看，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哦。”

“虽说我的朋友们大多不是人类，但大家都是文明人，这次也不是武举……放心好了，我愿对天发誓，只要在场之人真的有才华，我就绝对不会放弃一人。哪怕录取人数过多，我甚至愿意请陛下破例多收入几人——你看如何？”

洛斯这么说，已经相当顾及他的面子。而且虽说除了方考官之外，其他人都是洛斯的人。但方考官相信，只要自己从头至尾都盯着，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洛斯固然是敌人，但他并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奸猾之人。

按照洛斯的意思来说，这次是只选取优秀之人。如果表现的好的话，那他就绝对会录取。六艺不同于单纯的文考，其成绩是实打实的，除非刻意作假，否则很难更改。

而且君子六艺之中，除了御和射之外，其他四艺终究还是文科范畴，乃是用笔来答题，用身体来实践。虽说除了圣人们所著之外，其他一概是杂学，但举人们毕竟是读书人中的精英。闲暇之时多多少少也会看一些别的。在这种情况下，倒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了解。

懊恼了一阵之后，方考官到底还是接受了洛斯的乱来——洛斯之所以非要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考试，恐怕就是在担心他向上汇报吧。

心中这么想着，方考官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意识到这次科举可能会很艰难之后，方考官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既然太师都这么说了……那就全部请太师决断吧。”

“好。”洛斯好像完全没有看出方考官心中的想法，而是笑眯眯的这么说道。随后洛斯转过了头，看向了考生们所处的方向。“那么今天我们就开始第一关，御。嗯，我看看……是了，御之一道要考校五种，即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我们今天就从鸣和鸾开始吧。”

鸣和鸾者，和在式，鸾在衡。又有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的说法——简单的来说，就是驾车的时候要形成一首BGM，而且还得让一旁的鸟儿相对呼应才行。

其实如果真的严格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的话，想要真正做到鸣和鸾，那就必须真的是驾车高手才行。相比之下，他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反而算是简化版了……这么想着，洛斯甚至感觉自己是主动为考生们主动降低难度的好考官了。

洛斯这边心安理得，但方考官那里却是目瞪口呆。

“咦，第一关不该是礼吗？”

儒家历来重视“礼”。按照方考官的想法，既然是考试，那也该是从“礼”开始考才对，怎么现在……而且……儒家传统中所说的御的确是战车，可现在洛斯弄出来的这些战车……就算孙圣再生，恐怕也做不到这种事吧？

“这玩意也是战车？”

“这玩意怎么不算战车了！来，小的们，给大家演示下！”

随着洛斯的命令，一名士官长打扮的小兔兔当即跳进了战车之中。与此同时，洛斯肩膀上的鸽子随便唱了一首精忠报国，那兔兔听着鸽子的声音，竟然真的将那五轮钢铁战车震出了同样的旋律进行回应。

不管洛斯是怎么想的，但方考官真的是懵了。

“简直是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