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人啊,就有一点不好,蹬鼻子上脸,不识时务,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们这个国家啊,上上下下,全都是这个鸟样……我看你是银落的父亲,一直客客气气,和你嘻嘻哈哈,所以说啊,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岳父了?真觉得我是你女婿了,得叫你一声爹,把你当爷来伺候迁就了?”
张大先生皱眉道:“你……”
他话音未落,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整个人如坠冰窟,紧接着,眼前白影一闪,不知何时,孙朗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背后,这个一直笑嘻嘻的小子伸出两根手指,抵着他的后心,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张大先生却刹那间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嬉皮笑脸叫他岳父的孙朗,被他拳打脚踢都笑呵呵随手拨开的孙朗,一本正经地问着各种欠揍的问题将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的孙朗……那个惫懒可憎、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消失了。
背后之人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在张大先生耳中听来,不吝于恶鬼的低语,令他感受到了一阵阵发自灵魂的战栗,几乎让人疯狂的杀气与煞气宛如山洪暴发,从身后山呼海啸般疯狂四溢,他平静道:“你刚刚告诉我,你要登门将银落领走,而不是不声不响到我家来个突然袭击,将事情搞得没法收场,逼迫银落做出选择——这是豪门大族自信的矜持也好,先礼后兵也罢,我承你的情,所以,我同样也礼尚往来,提前告知你一下此事的后果,劝你最好信了,勿谓言之不预……”
他在眼前之人的耳边轻声道:“你要是这么做了,一个月之内,我就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把银落领回去。”
疯了,疯了……
张大先生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愤,他颤声道:“你竟敢……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孙朗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脸,脸上犹自微笑:“孙某无君无父,无国无家,这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你要是觉得你张家人才济济,杀之不尽,产业如云,烧之不完,家族底蕴深厚,交游广阔,政商军士各界人脉如铁,不会因任何威逼利诱而断绝,就尽管来试试,我时刻准备着,让你知道,一个人的武功到底能够高到哪里去。”
他后退了两步,叹了一声:“真麻烦……唉,人呐,有了女朋友,就会变弱,我之前怎么不知道,我的脾气竟然这么好……居然客客气气地陪你侃了这么久……”
然后他就笑着推开门,扬长而去。
充斥着房间的低气压,终于慢慢消散,良久之后,张大先生才长舒了一口气,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汗所浸透。
“这个……这个……”
他身体颤抖,脸上愤怒交织,但终究没有将到了嘴边的粗话给骂出来。
“这人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他为什么会看上银落啊……”
此时此刻,因被迫装了一逼,在未来老丈人那边的仇恨度和声望值同时飙升的孙朗,飘然翻过墙头之后,云淡风轻的强者姿态登时告破,立刻蹲在了墙边,用脑袋磕着墙:“哦艹艹艹艹艹艹,我干了什么,我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啊,给老胡那厮装逼也就罢了,怎么跟老丈人也装上了,得罪了他,得罪了他……”
他撞了片刻,猛然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不对啊……得罪了他又怎么样?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他一个小小的张家家主算个卵子,排座次都排不上号。书里山大王强抢地主女儿做压寨夫人,也没看那些太公敢说什么,还有那狗逼皇帝开后宫,那些所谓的国丈不还是得给他磕头啊?不仅不敢摆脸子,还得小心翼翼地让女儿多解锁几个姿势固宠,这狗逼皇帝能开后宫,能视老丈人为无物,他做得,我如何就做不得了?”
想到这里,孙朗顿时就觉得泥丸宫一股浩然之气直奔涌泉穴,上下贯通,念头通达,电光火石间,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等等,帝国可是先进的封建主义社会啊!我特么在乎社会主义社会里那些落后的翁婿关系干什么?”
“稳了,稳了!”游侠一跃而起,感觉思想境界都得到了提升和升华,由衷赞美道,“还是封建主义好啊……”
他感觉非常愉悦,觉得今天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而且今天这一趟……
不能说没有收获,据老丈人说,银落在家里的时光,并没有展现出异于常人的特质,那如果她身体之中有一些后天发生的变化,那只能是灵鹫宫学艺阶段与烈焰神权国游学阶段了……
与七曜平级的力量……
灵鹫宫虽然底蕴深厚,但想要找出这种规模的力量,还是差了一点,就算是有,也绝对不会落到银落这样的年轻弟子身上吧……
至于烈焰神权国那边……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脸色微变,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