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蹬鼻子上脸的模样跟孙朗倒是挺般配的。
胡守信被憋住了话头,哼哼哧哧了一阵,他的脸皮没有厚到这种地步,觉得直接叫弟妹还是有些奇怪,老胡犹豫了半天,总算机智了一下,应付道:“我还是叫您赵小姐吧……毕竟你们还没成亲……”
没想到赵小姐闻言,眼中光芒大放,上前一步,惊喜道:“伯伯愿意为我与孙郎做媒!?”
……你是怎么从我刚刚的推诿之词中得到这种结论的!
赵小姐那清奇的脑洞与热情的态度让老胡感到无法招架,一时之间,胡守信已经陷入了窘境,他虽然觉得答应做媒,坑孙朗一把似乎是件很解气的事情,但是下一刻,他的理智就制止了他的作死。
——开玩笑,我要是干出这事来,明天就要被那厮子赤条条地挂在南城门吹风了……
于是他慌忙否认,赵飞凰失望之下,继续出言哀求,弄得胡守信越发难以抵挡,三两个回合之后,不知不觉间,老胡已经坠入了赵小姐的套路,之前来寻找孙朗的汹汹气势,已经不知不觉间消散得差不多了。
等胡守信反应过来之后,他的锐气已经被重挫,说话都没有了底气:“那个,赵小姐,我是来找孙朗的……”
赵飞凰露出了哀伤惆怅的神色,螓首轻摇,叹息道:“这青天白日的,外子不知道在哪里拈花惹草,怎么会老实在家里待着呢?伯伯来问我,我却还想问问伯伯呢……”
女孩儿面露哀伤之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话语中充满愁绪:“你说这死人,家里有娇妻美眷,良田万顷,地契无算,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他要是喜欢美食,府中有四海厨师为他操持,他如果喜欢声乐,府中有无双乐师为他抚琴,他如果喜欢美色,府中也有美貌姬妾供他享用……小女子操持家业,挣下偌大的家私,不都是为了能让他随意享用挥霍的?他可倒好,对这些理也不理,放着家中娇妻与美貌姬妾不用,反倒在街上与些来路不明的女子厮混,今天领回一个奶牛精,明天带回两个小丫头……”
“……”胡守信无语凝噎。
——妈巴羔子的,我该说什么好!我也很绝望啊!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话啊!这赵小姐不要脸的模样都快赶上当年孙朗了!
这边赵小姐已经完全开启了怨妇模式,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孙朗如何不顾家,如何整天在外面胡混,就是不肯在家里安安稳稳地与她过日子,就是不肯踏踏实实地做一个整天声色犬马、吃喝嫖赌、挥金如土的好丈夫,结果让她独守空闺不说,还让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操持家业、积累财富的努力完全没了意义,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才怪咧!
胡守信听得头大如斗,感觉自己的吐槽欲望正在飞速上涨,他抬头看了看花厅里的几位管事,大家的脑袋都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憋的——总算老胡还想着正事,趁着赵小姐的倾诉告一段落,小心翼翼地打断道:“那什么,赵小姐,你不知道孙朗去哪里了?”
赵飞凰微笑道:“外子整天出去拈花惹草,如今多半是去哪个青楼里厮混了吧。”
……青楼?厮混?我呸,他去青楼厮混?是谋杀吧!
胡守信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问道:“那他昨晚在家吗?”
赵小姐点头道:“当然在家啦,他晚上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老胡还不死心,追问道:“他昨晚在家干什么?”
赵小姐脸色绯红,娇嗔地瞪了胡守信一眼:“伯伯好生无礼!您说他还能干什么?”
“……”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这话没法问了!没法问了!
胡守信豁然起身,拱手道:“既然孙朗不在,那我就告辞了,赵小姐,多有打扰。”
“伯伯别急着走啊,难得来一趟,就这么走了,回头外子回来,定然会怪我没有礼数。”赵小姐笑吟吟道,“不如伯伯少坐一下,我派人出去寻外子,等他中午归来,我亲手炒几个小菜,你们兄弟俩好生喝几杯……”
妈的,我要是在这里陪你聊到中午,恐怕要折十年的寿……
胡守信坚持要走,赵飞凰却着意挽留,两人僵持不下,突然,胡守信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道光,面色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