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喃喃道:“恐惧吗……”
他摇了摇头,又在地上画了一次金曜圣剑的图形,问道:“那再问你一遍,认识这把剑吗?”
白羽威八岁的时候,金曜圣剑跟白家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他自然也不知道世间有这么一柄锐不可当的神兵利器,这很正常。
所以他摇头。
孙朗又问了很多问题,可这些问题,也不是一个区区八岁大的孩子能够回答的,况且,白羽威看起来很害怕他。
几乎一无所获。
问完之后,孙朗沉默地来到外面。
谢唯因为爱心爆棚,所以留在里面安慰受惊的白小朋友,而计都则是慢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婊人格问道:“怎么,束手无策了吗?”
孙朗淡淡道:“毕竟时日尚短,一时没有头绪倒也正常,不过不必担心,白羽威的疯病必然与朝廷有着直接的联系,这次朝廷来人,是个机会。”
计都在空中绕了几圈,剑灵说道:“你的心灵似乎有些低落,是因为白羽威如今的模样太过凄惨吗?”
孙朗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心情复杂,又畅快,也有唏嘘。白老头愚忠皇帝,背刺于我,落了这么个下场,是大快人心,老子高兴。但他英雄一世,为了自私的帝王心术和所谓的天下社稷,得了这么个结局,也是非常讽刺,让我对皇帝的恨意又多了一层……所谓英雄,竟然是这种人手里的玩物,尊严与性命不值一提。”
剑灵默然。
她在犹豫,要不要将之前在废屋中的所见所闻告诉孙朗,只不过……那些血淋淋的文字固然撕咬着白羽威的血肉与灵魂,对于孙朗而言,同样是痛苦与悲伤的匕首吧,那墙壁上所纂刻的痛苦,既是白羽威的,也是孙朗的,他看到了,无非是再受一次折磨。
孙朗却敏锐地察觉了她的沉默,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婊人格否认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还有关于小妖精的事情……等白羽威的事情解决后再说吧。”
孙朗点头道:“好。”
白羽威醒来,但孙朗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进展,因为这个老将军的神智又变成了一个八岁的孩子,虽然条理清晰、思维正常,但毕竟只是个孩子。
白振明百忙之中又来看了父亲,见父亲醒来,悲喜交加……因为父亲的神智居然回到了八岁之时,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虽然父亲醒来,但还是于事无补,那些聚集起来的武林人士要讨还怀川血案的说法,八岁的父亲根本不能出面服众,更无法解决问题,所以孙朗之前提到的那个疯狂的计划还是要继续的——他异想天开地要扮演白羽威本人。
白振明虽然觉得这个计划很不靠谱,但形势严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并且寄希望于孙朗不会趁机乱搞。
谢唯因为在废屋中走进过白羽威混乱的精神世界,对这位天元老将心存怜悯和敬意,所以对脑残化的白羽威态度也很好,平时也哪里都不去,就待在白老头身边与他聊天,这小妖精真是个很有耐心和爱心的人,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擅长照料老人与孩子。
反正白羽威虽然对孙朗依旧心怀畏惧,但与谢唯的关系,却一天比一天好了。
如此又过去三天,白羽威依然是八岁的脑残模样,孙朗则翻阅了这两年来白羽威留下的一切手稿与书籍,希望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更多的只是白羽威这些年的用兵心得与武功总结,这些东西对于外人来说也许价值千金,但对于孙朗而言,其实不值一钱。
这三天里,白振明也没有一刻停歇,他坐镇白家堡,指挥若定,不断派遣人手外出公干,并且召回族内精英,顺便写信给家族盟友与亲旧,广邀人手,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动荡,这些天风吹满楼,白家堡众人也感受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各种流言悄然滋长。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向西川聚集的武林人士们终于取得了初步的共识,迈出了此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