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家气势汹汹而来,却被薛宝钗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死一人,脸打得啪啪响,但他们也无话可说,高门大户如贾府王家,都将脸面和名声看得极重,言语之间不敬,又辱及对方家族为国捐躯的英烈,被杀了也无话可说,就算打起官司、闹将起来,吃亏的也还是王家。
不能在纠缠这个问题了。
如今王家的锐气已经折了三分,薛宝钗借刚刚之事发作,连消带打,已经动摇了这边的军心士气,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王家众人心中凛然,但听到薛宝钗毫不客气地质问时,他们的脸上都有些怒气——之前的事情倒也罢了,算是我们理亏,可论辈分你只是个晚辈,怎么跟我们说话的?更何况还有族兄的性命……
王七爷冷冷道:“为何而来?你倒来问我?敝家代理家主王子兴前日来荣国府议事,一去而不返,他现在何处,还请薛将军示下。”
薛宝钗淡淡道:“我听闻祖母生病,连夜返回金陵,今日刚刚返家,就看到王家的诸位叔伯砸开中门进府寻衅,这模样不像是来询问下落的,而是来问罪的,兴师动众而来,是要灭我们荣国府满门吗?”
一名王家族老喝道:“莫要胡搅蛮缠!我只问你子兴族兄的下落!”
“我已经说过,今日方才回家,对此事一概不知,所以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薛宝钗冷冷道,“一会儿自然有知情者为各位解惑。”
那老头喝道:“那还不快去叫人!”
薛宝钗目光如电,煞气涌现,语气冷厉道:“这位老先生别急,一事归一事,我身为朝廷大将,常年在外领军,不参与府内事务管理,王子兴先生之事,自然有人来为你解答,可我身为荣国府儿媳,也是贾府一员,今日-你们公然打上门来,威逼荣国府,欺我贾府一门孤寡,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真当荣国府无人了吗?”
她面露杀气,目光如电,在所有人面前一一扫过:“若是真有人命官司倒也罢了——但若是构陷诬赖,那今天之事,你们又怎么说!?”
刚刚说话的老头冷哼道:“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有把握的……”
薛宝钗冷冷道:“我只问你,若是没有此事,你怎么说?”
老者大声道:“若是没有此事,我们自然会向你们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薛宝钗怒极反笑,她指着周围,“你们冤枉构陷荣国府,上门横加寻衅,将我们贾府的面子踩在地上,令我们在金陵的名声一落千丈,翻找一通,逼问一番,寻不到把柄,就当无事发生,道个歉就算过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老者怒道:“若是错在王家,我们自然会赔礼道歉,这有什么问题吗?赔礼道歉都不行,你还想怎么样?”
薛宝钗抬起长戟,在地上重重一顿,厉声道:“这位老先生,你自己问问自己,若是我荣国府男丁俱在,风光一如往昔,你们还敢像今日这样打上门来吗?还不是欺我贾家无人,只剩下些女子强撑局面,瞧我们不起,所以想趁机将贾家从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踩下来吗?”
那老者一时语塞,然后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诛心之论!”
薛宝钗闻言只是冷笑两声,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其中却蕴含着压抑不住的寒意:“既然你们王家挑起了此事,那就做好准备吧!”
几名王家族老闻言,心中俱是一凛,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惮——他们平素也听过薛宝钗的名声,听说这荣国府的年轻寡妇是个贤达明淑的好性子,今日竟然放下了此等狠话,显然是被得罪狠了。
四大家族之中,薛家早早从官场转入商界,早已不值一提,荣国府也已经败落,按说这出身薛家、嫁入贾府的小寡妇便是放出狠话,其实也不值一提——可他们知道,薛宝钗和林黛玉因为某人的缘故,依然与某个天元功勋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日之事,不可谓不棘手……
可是……还能怎么办?
忌惮之后,就是默契的共识——薛宝钗的报复最多只能让王家伤筋动骨一番,可王子兴的失踪一个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啊……
明知如此会大大得罪贾家,但也什么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