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心中刚刚冒出了这个念头,就连忙将这道心思掐灭,并以愤怒作为掩盖——对方不仅武功奇高,而且智计亦是不凡,发作起来,整个金陵都无人能治,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他冷哼了一声,愤怒地望着孙朗:“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孙朗一脸莫名其妙道:“大伯你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逆贼啊,连皇帝都要怼的,随手刻个金牌写道圣旨很奇怪吗?”
贾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与孙朗初次会面之后,伯侄谈心,他将种种因果综合考量,得出了贾家已经无路可退、皇帝绝对会斩草除根的结论,所以决定放开手脚,全力支持侄儿与皇帝战上一场,从理论上来说,从那时候开始,他贾诩也是反贼的一员了——刻个金牌真的不算什么。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是血亲的基础上。
流着同样的血,出身同一个家族,以血缘为纽带,命运自然息息相关,可你他妈要是个冒牌货,老子跟你干个屁!
……等等。
莫非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本来就想以退为进,将贾家拖下水,绑上他的战车?
所以才会怂恿贾似道假扮钦差,让一切都无可挽回?
贾诩心中森然,语气不善道:“即使是如此,这做法也实在是太激烈了,直接将局面推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王家上门寻衅,我们有的是办法来破局,至于用这种下策吗?”
孙朗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大伯是聪明人,怎么发这种莫名其妙的火,听到这话之后方才恍然——大伯并不知道马道婆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大伯有所不知,就在刚刚,我与宝姐姐她们回家的时候,偶尔间遇到了一件事情……”
贾诩冷冷道:“什么事情?”
孙朗言简意赅道:“我们遇到马道婆与荣国府的王嬷嬷合谋,想要绑架丫鬟晴雯,并且逼问关于王子兴的事情,显然她们与王家脱不了干系……”
宁国公说道:“此二贼何在?”
孙朗淡淡道:“被我千刀万剐,剁成肉酱了。”
“为何动怒?”
“因为她们无意间说漏了嘴。”
说到这里,孙朗停顿了一下,他在想如何向贾诩转述这件事情:“我小时候之所以离家出走,有很多原因,但有比较重要的直接原因,是偶然间听到了一些话,听到了王嬷嬷说的一些话……”
他的语气很平静:“而刚刚,王嬷嬷说,那不是偶然,而是处心积虑的刻意,也就是说,是人所谋划的阴谋。”
即使贾诩对孙朗已经起了戒心,听到这消息之后依然大吃一惊,随即追问道:“具体情况呢?”
“没问出来,王嬷嬷只是个粗劣的婆子,不知道内情,而我问马道婆时……”孙朗说道,“她自杀了,我没拦住,因为她已经不是人类了,她的灵魂几乎已经偏向于器灵,以湮灭的方式自尽,我一时没来得及阻拦,她就死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她以死亡的方式,向她的主人报告了我的位置。”
贾诩望着孙朗,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定要查清这件事情,但不是现在。”孙朗说道,“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我们已经落后了一招,想要扳回局面,必须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