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这边还在与贾诩狂演,他笑着道:“自铁甲入明州之后,我从幕后转到台前,跟朝廷明刀明枪地淦上了,到现在为止,总共发生了三件小事。第一件,是戚冠岩之事,第二件,是帝姬北上之事,第三件,是白家堡之事,大伯可知道,这三件事的共同点吗?”
贾诩淡淡道:“这我倒不知。”
孙朗点头:“那我就跟大伯说说,这三件事儿呢,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的敌人,一直都隐藏在暗处,用鬼祟伎俩试图算计我或者我身边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
“很简单,兵者,恃强凌弱、以长击短也,这是战争,他们要扬长避短,那什么是长,什么是短呢?”
孙朗望着贾诩,掷地有声道:“他们的长处,是大势,是名义,是灵活,是不要脸!他们的短处,是弱!是怂!是垃圾!他们知道,若是正面对决,我一个人就能将他们的整个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知道,我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让这片大地燃起永远扑不灭的大火,他们知道,战略主动权永远都在我手里,我不说打,他们就永远不敢打!”
贾诩沉默不语。
孙朗继续道:“所以,这三件小事的共同点,是我们双方的战术,所有的布局与计策都是围绕着同一个战术展开的,我的所有计谋都在创造一个条件,即寻求与对方的正面决战,而他们却永远在躲,在逃,像老鼠一样,暗箭中伤,却不敢撕破脸,只能小心翼翼地行事,避免与我正面交锋……”
“一如今日。”
“从来如此。”
他望着贾诩,语气平静道:“大伯当知之,到底是谁在害怕,只有害怕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只有害怕的人才会行鬼蜮伎俩。”
贾诩默然片刻,淡淡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则又怎么会选择支持你,将筹码都压在你身上?因为朝廷对待你的态度,小心得近乎微妙。”
孙朗说道:“大伯知道就好。”
身为智者,你一定信不过人心,但你就算信不过人心,也得识时务。
看在似道的份儿上……我多给你一次机会。
把握住了,你是我大伯,把握不住……你就当一枚将计就计的棋子吧。
他说道:“那么这里的事情就拜托给大伯了,我与似道去办些事情。”
贾诩讶然道:“你不审一下王七?”
孙朗摇头道:“没有意义了,对方既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肯定也会安排相应的后手,我们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别白费气力了。”
不仅如此。
对方接连两次使用离间计,环环相扣,机关算尽,又料到我会偷听,几乎将一切都考虑周全,对于刑讯王七之事,肯定也做了相应的安排。
我如果按照他们的思路去审讯王七,肯定正中下怀。
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屁事在等着我呢……
如今敌暗我明,他们占住先机大事,一切尽在掌握,想要破局,首先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不能被他们带着节奏走……要跳出来。
贾诩问道:“什么事儿?”
孙朗答道:“王家上门寻衅,王家兄弟两送机密,这一切都是敌人的安排,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王家兄弟是他们送过来的,眼下王家的难题也是他们递过来的,我们若是在他们的框架中解题和拆招,迟早会被他们算计死,因此……我们得另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