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天魔,乱七八糟的,可他却也不可遏制地浮起恐惧——这里是铜雀台,是陛下的产业,为什么会有军队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政变?造反?还是铜雀台里有人犯了事?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自己之前无心所插的旗已经成了现实。
那个有本事的孙朗,来挑他的铜雀台了。
铜雀台中一片混乱,平日里人脉众多、极其体面的管事们都慌了手脚,外面大军围堵,一出来就乱箭射出,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平时仰仗的权势与力量全都没了作用。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铜雀台已经被团团围住,就算能请来陛下的圣旨解围,一来一去,也足够里面的人被蹂躏几百遍了。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袍男子心中暗骂,眼中余光一闪,突然发现忠顺王站在一边,愣愣的,表情很奇怪,一动也不动,冷汗从额头流下。
他心中一突,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你怎么了?”
忠顺王笑了,但笑容痴痴傻傻:“是……是他……”
——是谁?
锦袍男子随即明白了。
然后就是无形的恐惧,巨大的恐惧,一瞬间袭上心头。
怎……怎么可能……
假的吧?
一瞬间,他也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他……他怎么敢……
所有的幻想很快被打碎,轰鸣声来得很快,不知道哪个脑袋转不过弯来的强者供奉拦了路,被一位军中悍将一棍扫到,撞破大门轰进来,撞碎了那名贵无比的四海升平铜雀游。
轻而平静的声音在鸾凤和鸣楼里的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扫黄。”
涌入的军士们沿着四个回旋楼梯向上冲去,刀剑出鞘,大声呼喊。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太监站中间!”
无论是什么样的贵人,无论是谁的儿子,统统刀剑以对,大声呼喝,让他们回房乖乖待好,谁敢乱动,统统当场砍死。
没有人敢试探这话是否是真的,因为在片刻之前,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站出来想要怒斥一番,结果被那个短发异服的领头人看了一眼,立刻就怂成了小羊羔,失魂落魄地返回房中。
不少怒气冲冲的人想要仗着自己的权势或者老爹的权势跑出来质问一番,要么看到带头大哥之后心中震恐,要么被同伴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