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家不是第一次上朝的愣头青了,朝议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走过场而已,不会像年轻时那般激动难言、将其视作天下第一等神圣之事,卯时上朝,那也不用来太早,差不多就行了,能多睡会儿是一会儿。
所以,很多大臣都会在四点多的时候再到。
来早的通常是外地进京述职的官员和刚刚入职为官的热血小青年们。
不过今天不一样。
连刺头儿和老油条们都来得特别早。
甚至连那些得陛下准许可以不用来常朝的老臣和勋贵都来了。
承天门外弥散着微妙的气氛。
很多人眼神灿然,表情期待,左顾右盼,似乎在等待戈多。
相熟的人聚在一起,但也说得不多,更多的,是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换,有些人就指着承天门,神神秘秘道:“就是这儿,听说在前天,他在这里将忠顺王按在宫门上,里面愣是没开门……”
有胆子肥的甚至在开盘口。
“你说他什么时候来?”
“寅时两刻?三刻?还是卡着卯时的点儿来?”
“我赌他会迟到。”
“今天有好戏看了。”
他们是来看戏的。
不过敢开这等盘口的,都是赫赫有名的重臣,他们是站在前排的,品级与地位最高,身负累累的功勋,拥有极高的名望。
而三四品以下的官员,则是略带茫然,但却有些恍然。
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人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人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真是惊动京师的政治圈,连那些超然的人和势力都感受到了这股余波的震荡。
那人私自纵兵,挑了铜雀台,莫说那有陛下与朝堂众多重臣的股份,便是普通的产业,在帝都私召部属都是死罪,大将无令而动刀兵,本来就是君王的大忌,你他妈还敢在京师也就是天子脚下玩这一套?
敢。
而且敢追着皇帝的儿子一路打到承天门。
而且还敢一路打进皇帝的女儿家里,将一群人打上一顿。
而且还敢将铜雀台一群保皇党重臣吊起来抽。
真他妈是惊喜连着惊喜。
而更惊喜的还在后面,一夜之后,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就传来了新晋火曜剑圣的死讯,这前火曜剑圣的弟弟据说是拦街寻衅,被一顿嘴炮喷得怀疑人生,随即自己烧成了一个大火炬,期间的细节简直令人不敢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