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灭却的杀戮之刃,在晨光微熹的时节亮出了锋芒。
从首领到其他死士,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鲜血狂宴上,谁也没在意接头人还没说完的“因为”后面到底是什么。
老子都快死了,正要杀个够本,什么太庙,爱怎么样怎么样。
首领狞笑着,再也不管地上的尸体,反手拉开了地上的暗门。
负责镇守铜雀台的是天元精兵,虽然其将官首脑全都去参加朝议,但留下来的人也是身经百战的天元悍卒,不容小觑,正面对战只有死路一条,一旦对方摆开军阵,多少条命都是白送。
但这些丘八虽然将铜雀台围了个密不透风,但他们一定想不到,铜雀台地下却也留了不少密道,哪怕从铜雀台的地图和管理者的口中问出并封存了一部分,有几条绝密通道,他们也一定不知道。
比如说他们现在走的这一条,他们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铜雀台的内部,在所有人都疏于防范的时候,亮出致命的利刃,收割大片的生命……
死士们在地下疾走。
通道很隐秘,代价就是,设计得很弯绕,路途不近,他们沉默而快速地疾行,通道里很暗,但他们的目力足以在黑夜中视物,很快,他们感受到了头顶上方传来的微微震动,似乎有很多人在上面。
首领低声道:“我们应该已经抵达铜雀台了,上面那些人,就是在巡逻换防的守卫部队,我们即将抵达终点,继续……”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地道塌方了。
前方与后方的甬道上壁轰然塌陷,石砖与土块大片大片地坠落,空气骤然一清,是上方与地面联通,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而外面喧哗的人声也随之传了进来,乱糟糟的,语气中充满了惊怒与讶异。
——不好!
死士们的心蓦然揪了起来,他们都吃了狂化之药,丧命就在顷刻之间,况且还是已经扭曲了心智的疯子,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如今这情形,显然是被敌人发现了,既然如此,那就大杀一场吧!
死士首领是杀伐果决之辈,眼见前后甬道全都塌陷,只有上方的出口是唯一的通道,这显然是守株待兔的杀局,是注定一死的绝境,但他们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怎么会被这种场面吓到。
他怒喝一声:“事已至此,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显而易见,这次突袭铜雀台的行动被铜雀台的天元守军给发现了,地道塌得恰到好处、正好将前后之路堵死就是明证,之所以不将己方直接埋掉,那肯定是想要抓活的用来拷问口供、提取证据……哪有这么容易!
首领大喝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冲出了上方的死路。
他举刀怒吼道:“来吧!”
——但下一刻,他愣住了。
死士首领觉得,这是铜雀台天元守军的阴谋,他们想要抓活的,他以为出来之后,周围一定是早有准备、刀剑出鞘的精锐甲士,他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就是那种十死无生的绝境,那些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天元将士也许会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就像是看一只猎物。
而他,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让那些家伙知道,到底谁才是猎物!
本来应该这样的。
可死士首领发现,对面的人似乎比他还要惊讶。
除此之外,周围的人也不是手持刀剑、气势汹汹的精锐甲士。
而是一群穿着官服带着官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