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心中一动,望着忠顺崽,眼神凌厉:“孙朗让你在这里等我的?”
——他竟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天策上将心中警兆大生,心中甚至浮现出了微冷的惧意。
她回想起了之前孙朗递给她的眼神。
事到如今,即使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够顺利地逃之夭夭而不是在太庙之前、群臣注目下出一个毁灭性的大丑,是孙朗放了水。
是孙朗放过了她,是孙朗给了她一个眼神,是孙朗让她快跑。
为什么?为什么放过我?为什么放过那大好的机会?
是旧情难舍?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了这个念头,随即帝姬心中自嘲一笑,呸,真是不要脸啊,这种毫无廉耻的念头你都生得出来。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孙朗了,她了解那个人的性情。
以他的性子,是不存在手下留情这一说的,他一旦对人好,就是死心塌地对人好,他一旦憎恨起某个人来,几乎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改变意志。
那就是计谋了,那就是陷阱了,那就是毒计了。
她以前听孙朗讲过他家乡的故事,说那里的人类虽然孱弱无比,却通过集体的智慧与黑暗的欲望制造出了许多可怕的武器,威力最大也最广为人知的末日兵器,叫做核武器,一击之下就能夷平一座城市,他们所制造出来的威力最强大的核武器,其爆炸的威力甚至能将整个大地平推半寸。
可就是这般威力骇人听闻的末日兵器,除了诞生之初使用了两次之外,此后的数十年间都没有出鞘染血的机会,反倒维持了世界最基本的平衡与和平,原因无他,没有打出去的拳头才是最具有威慑力的。
所以,这么说来,孙朗没有让我在太庙前坠入深渊,反而主动放我走,是为了更好地要挟我,利用我,乃至胁迫我吗?
帝姬心头无声地冷笑。
你丫……就这么自信吗?就这么自信能将我玩弄于手心吗?
她以危险的目光盯着忠顺王,咬牙道:“说吧,孙朗让你带给我的话。”
忠顺崽讶然:“啊?孙朗?你是说神策上将军啊,皇姐是否误会了什么?并不是上将军让我来等您的啊……”
帝姬低喝道:“少给我装蒜!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忠顺王更加惊讶了:“太庙生出异象,整个帝都清晰可见,小弟身为李姓子孙,虽说父皇并未见召,可祖先有灵,小弟怎能不来啊?”
这说辞倒是天衣无缝,听起来很有道理。
“不止是小弟,诸位兄弟应该都在左近候命吧,只是父皇未曾召唤,我等非是朝臣,不便贸然现身……”
忠顺王说到这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虽说如此,但小弟在此空等,心中实在焦急,我看皇姐从太庙方向而来,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