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他在考虑沈瑶花的异样举止时,一开始就自动将“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想法刨除了——甚至连想都没想。
被喜欢是不可能被喜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孩子喜欢的,追女孩子又没胆子,只能撸撸纸片人、喊几声老婆才能弥补心中的空虚寂寞、自我催眠一下有人要,大概就是这样子吧……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死宅单身实录。
所以……
“她是想做什么呢?”
孙朗的眼中闪烁着幽然的光。
他是个极度多疑的人,会下意识地怀疑任何人。
“反常的举止,异样的言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做得有些明显,手法有些糙,她又不知道我是个雏儿,怎么如此应付了事……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对,不是在暗示……刚才并无外人,我身边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她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的……”
“但如果不是暗示的话……”
他悄然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冷意在心底蔓延,俄而他睁开眼睛,望着沈宅,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但这一丝锐芒很快就被犹豫所取代。
孙朗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但却偶有例外……住在这宅子里的女人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就是一个例外,面对她,孙朗总会想到很多事。
最后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算了,再看看吧。
在夜中独行的神策上将微微抿着嘴唇,面无表情。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你知道,我不擅长应付女人的……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个平权主义者来着。”孙朗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但或许冥冥之中,有一个死去的魂灵也能听到吧。
他说道:“所谓平权主义者呢,就是坚持男女平等,没有性别歧视,将男女一视同仁的人,我呢,就是这样的人,你知道的,我一直将男人和女人平等对待,并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砍女人……”
“是的,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生而平等,死也平等。”
“你老婆也是个女人啊。”
“所以,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女人啊,我习惯于将男人和女人都当做‘人’来看待,大家是平等的,都是人类,若是真要划分一下,只能划分为活人与死人,反正我是习惯于这么做的……但谁让她是你老婆呢。”
“所以我可以多一点耐心。”
“我会观望一下,暂时不会先发制人,我会调查一下,也许会选择性无视一些东西,我会以最大的善意揣测你老婆,包括她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岁星剑宫,为什么会出声阻拦,后来为什么会跟我说那些话,最后为什么又跟我说这些话……这些东西,我都可以试着从好的方面来想一想。”
神策上将自言自语着,就像是一个疯子,他望着夜空,试图寻找一下水星,可惜他的天文知识不太好,这个世界的天象更是远比地球更复杂更雄奇,所以找不到……不过没关系,终归都在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