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便是没想到孙朗居然会从这个角度扎来一枪,闻言慌了手脚,她立刻否认道:“本宫没有!”
孙朗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他伸手一拉,三间五架、十分高大的金漆兽环大门猛然张开,劲风席卷处,神策上将身形一闪便跨过了高高的门槛,向着皇后娘娘咄咄逼近:“没有?不是娘娘留的,会是谁留的?娘娘不会告诉我,是沈瑶花自愿留在宫中的吧!”
早些时候,朝堂数次交锋,皇后娘娘被孙朗屌得不知东南西北,心底早就埋下了恐惧的种子,而今看他咄咄进逼,下意识就是一慌。
——顺便一提,“进逼”是动词,而非动宾短语,大家不要搞错了。
所以皇后娘娘口中只是道:“她……她……”
孙朗勃然作色,眉毛上扬,愤怒之色一览无余:“娘娘有何话讲?沈瑶花与我那曹兄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知大荒山一战造化弄人,以至于壮士流血、永别阳世,她年少丧夫,虽破门出户,然两年间深居简出、长守青灯,心怀亡夫而无改嫁之念,守节若此,何等艰难,何等的令人赞叹!”
“而今曹兄上天英灵不远,夫妻两界同心,致使辰星之光照耀,令她一介女子获得水曜圣剑的认可、成就辰星剑主,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情深义重、至死不渝,方有水曜显圣,正是两年来孤守青灯、此情不改的回报!”
“可这两年的痴情,与我那曹兄弟永世不改的情意,在短短一夜之间,就被你们给毁了!沈瑶花方得圣剑,就被强留宿于宫中,这事要是流传到外面,不知要兴起几多谣言风浪,她的名声会被毁得干干净净,娘娘!你也是女人!如此行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确实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身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身为天底下最有权力的女人,居然被一个钢铁直男打了一记政治正确之铁拳。
不,是连招。
众人感受着神策上将那汹涌澎湃、滔滔不绝的嘴炮之力,一时都惊得目瞪口呆——孙朗选的角度实在是太刁钻了。
娘娘被轰了个晕头转向,心中的憋屈愤懑就别提了。
——老娘可是皇后啊皇后,轮得着你来跟我说女子贞洁名声的重要性?
简直就像是一位资深的田园女权被一个钢铁直男大骂“你这个奴性十足跪舔男人不懂独立自主的生育机器”。
能忍吗?
皇后厉声道:“放肆!是沈瑶花自己……”
孙朗怒吼道:“皇后娘娘三思!您想说沈瑶花自愿留在宫中的吗?有些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任的!”
娘娘挥开太监的搀扶,怒气勃发:“好啊,真是恶人先告状,本宫还没有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你就来给本宫扣帽子了!”
孙朗瞪圆了双眼:“好叫娘娘得知,这里不是你的皇宫禁内,这里是帝都,这里是讲道理的地方,不是你可以一手遮天的一言堂!”
“你今天说沈瑶花自愿留宫,就是在败坏天元遗孀的名声!是在破坏天元战争的胜利果实!是要让我那苦命的曹兄弟死后也不得安宁!他死了,拿你没办法,但我孙朗还活着呢!给我听好了!你屎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如若不然,孙某舍了这一条性命,也要让你领教一下天元军士的手段!”
说到最后,孙朗的手指已经指向了皇后的鼻尖。
以帝国律例而论,这几乎已经是大不敬之罪,负责护卫皇后的太监、供奉与侍卫们已经勃然色变,帝国重臣们也站不住了,只听娘娘一声怒叱,皇家宿卫们已经齐齐拔刀上前!
烈焰燎天,火光熊熊,孙朗擎出荧惑圣剑在手,抬起剑刃,扫视左右:“怎么,孙某今日乔迁之喜,你们是要来献个血、喜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