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什么都没说。”

“她将法阵布在这古洞之中，禁制着我，日夜焚烧，只要我戾气稍微回复，这炽炎便会将那点戾气焚毁。末了，她怔怔望着我，突然问我还有什么心愿？”

兽神低低笑了一声，道：“心愿，我能有什么心愿呢？我全部的心愿只不过是想和她在一起。于是我问她，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玲珑她低着头，慢慢的说，因为我不是人，甚至不是生灵，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便在那熊熊火焰中，对着她，大声说：那你，就让我做人吧！”

他的声调忽然高亢，猛抬头，向着洞穴的穹顶，大声呼喊。

“让我做人吧！……”

“轰隆”，四壁齐震，乱石纷纷落下，声若擂鼓，震耳欲聋。

飞尘之中，兽神慢慢低下了头。

作者留言：

ps1:摸鱼赛高！

ps2:还有两天时间，结束考试的我就能安心在家写半年左右的书了！当然了，摸不摸鱼什么的还要看朕的心情~

100.小凡：摸鱼还行，怕不是要鸽了

飞尘之中，兽神慢慢低下了头。

“后来，怎么样了？”年轻人低声问道

“……她好像呆住了，良久过去，一动也不动。我忍受着烈焰焚身之苦，万念俱灰。可是，她却突然站了起来，停下了法阵，走到我的身边。我木然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低低的，对我说，是她对不起我。然后，她……”说到这里，兽神的声音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开始念颂一个冗长的巫法秘咒，慢慢拔出了刀子，然后开始……一刀一刀向自己割去……”

“我也呆住了，不，是吓傻了，真的是傻了，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慢慢的，玲珑她用自己的血肉，甚至还有自己的白骨，在地上搭建了一副身躯骨架出来，然后，她将我放在这骨架之上，随着她的咒语越来越急，我渐渐融入了这副身躯，就连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了。”

“我听见她声音越来越低，可是还是在对我说着，这是她最后能为我做的事了，日后只要有人找到五枚圣器，放置在这骨架之中，我便能死而复生，但是复生之后，虽然妖力还在，身躯却已是个人，既然是人，便不再是永生不灭之体。”

“她说她一心追求长生，冒犯天道，造出了我这样一个怪物，却发生了不伦之情，更是错上加错；又因为我，她害死了无数性命，更加令天下苍生浩劫重重。而她亲手害我，却又是……说到这里，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我的意识也渐渐要消失了，恍惚中，只听到她最后说了一句：我会一直陪你的……”

这句话，我一直都不明白的。

直到我，千万年后，死而复生，重新站在了古洞洞口。

那一尊，被风霜雨雪吹打、日晒月寒磨砺，却依旧深深凝望着这古洞深处的人像。

我抱着她。

我明白了。

......

“...所以呢？你的决定是什么？”年轻人看着面前的兽神，缓缓的说道

“是打算以人之身死去？还是......以两只怪物的身份，长相厮守下去？”

“呵呵。”兽神轻轻的笑了笑：“我的答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嘛？”

“说到底，怪物和人的界限究竟在哪里？又或者说，人也不过是怪物的一种罢了...他们比我们更加贪婪，比我们更加疯狂，如果一只怪物能够做到比人更加理智与圣洁，那么究竟是它更像人？还是人更像怪物？”

年轻人突然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兽神轻声说道：“你能想通这一点，自然是最好的——人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代称罢了，何必拘束于这种无稽的规则呢？”

他伸出了手，对准了玲珑的石像，而兽神缓缓退开，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她的石像。

一簇微弱的，似乎随时都会消散的火焰，自石像中缓缓飘出，年轻人的另一只手的手心，也腾起了一片仿佛炽热之光的火焰，缓缓的飘向那微弱的灵火，小心翼翼的包裹住那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火苗，一点一点的，将它壮大起来......

火苗，逐渐形成了一道虚影，缓缓塑造着，最终，变成了一个兽神在熟悉不过的样子。

“玲珑...”他痴痴的走上前去，似乎是想要触摸挚爱之人的脸庞，但却在半步之遥的地方停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深怕玩具被砸坏的孩子一般。

火焰塑造的玲珑慢慢的，从虚无缥缈的影子逐渐凝实起来——然而就在即将完成的前一刻，年轻人突然收回了火焰

兽神僵住了，他回过头去，看向年轻人的眼中充满了戾气——他本就是天地之间戾气的具现化，此刻的威视，恐怕就连道玄真人都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然而年轻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收回了手，对着怒视着他的兽神淡淡说道

“她的灵魂我已经凝固塑造了八成左右——可是接下来的两成灵魂，就需要你自己去搜集了。”

“修士的灵魂是最为合适的，越是强大就越好——但你一定要记得抹灭收集来的灵魂全部的记忆，当玲珑的灵魂被修补完成时，灵魂物质化就会自我启动，为其塑造一具肉身——不过这样‘复活’的玲珑，是不会有以前任何的记忆，就如同空白的纸张一般，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

年轻人眯着眼睛，笑着对兽神说道

“她也算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了。”

兽神沉默了片刻，走到了玲珑的身旁，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然而，却是如同触碰了雾气一般，什么都未曾感觉到

“修士的灵魂？我知道了......”他喃喃自语到

“那么很好，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我付出了你想要的，那么接下来——”年轻人眯着眼睛，指着一旁在黑球中沉睡的小凡轻声说道

“你，就听他差遣吧。”

兽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黑球中的张小凡，由天地戾气组成的他，本身就可以说是天地的一部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感觉到那个‘人类’身上，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大恐怖！

不...那已经不是‘人类’了，那是已经是超脱兽神所理解的一切生命范畴的存在

而那个小鬼，在这黑球中越发沉睡着，他的气息也就越发的飘渺，就好像把自身都融入了天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