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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现在所掌握的力量，理论上连毁灭人类也做的到。

但是，偶尔还是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譬如说，发生在此时的庚夕子身上的状况。

和天真的庚紫子不同，以他的观察力，庚夕子想要隐瞒些什么，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

“亡灵放下怨念，对人世间的执着变淡了，自然会离开人间，重入轮回、或是晋升为新的层次；这个过程在日本民间被称作‘成佛’……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脑海里的花乃屋因果，懒洋洋地开口了。

李平安沉默了一会儿。

但很快，他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皱起了眉头。

“……不对。”

李平安冷声说道。

……说到底，是庚夕子的资质决定了她能成为幽灵。正如她所言，并不是所有的人死去，都有能力成为幽灵。相反，六十年里只有她——“夕子学姐”一人的幽灵。

更何况，此刻的她，远比之前更接近真实和强大，并且……

“现在的庚夕子，分明不是幽灵，而是灵体与人类肉体的结合吧？”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花乃屋因果冷不丁地讲了个冷笑话，“很遗憾，虽然我想这么夸奖你。但事实上，绝大部分情况下，‘人与灵体’结合这种状态，是绝不可能长久存在的……哪怕曾经是同一个人分裂出来的紧密联系。”

人和幽灵，终究是完全不同的“生命”的存在形式。

就像“鬼附身”一样——花乃屋因果举例说明。

“‘鬼附身’的结局只会有两个：要么是鬼被祛除出人体，也就是活人的胜利；要么就只能是人的肉体被鬼魂占据，至于原来的倒霉蛋，就只能魂飞魄散了。”

“那个小女孩也是一样。而且她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正因为她和那个幽灵的联系太过紧密，甚至无法彻底地斩断她们之间藕断丝连的联系。也就是说，连通过人、鬼分离的方式，同时保全两者，都做不到。”

“既然那个小姑娘表现出来的症状，是透明化……那么结论就是。”

花乃屋因果的声音很平静。

“要么是她的肉体完全幽灵化，并被幽灵的意志取代；要么是附在她身上的幽灵自己选择升天。”

李平安沉默半天，声音有些干涩地继续说道。

“……即使是原来的庚夕子，也能在与影夕子融合、并找回记忆之后，还能产生新的执念，得以继续留在人间……此刻的她，没道理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