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面对人生第一次的大舞台而紧张得发抖呢。”琉星带着贼笑如此纠正后,黑兔不甘心地闭上嘴。
由于拥有‘审判权限’,因此‘箱庭贵族’参加恩赐游戏的资格通常会受到限制。除非真的碰上什么特别难得的机会,基本上不可能参加恩赐游戏。虽然琉星的指责正中红心,然而这并不是让黑兔感到忧郁的理由。
“说……说不紧张的确是骗人的,然而我等‘月兔’乃是帝释天的眷属。一旦真正投身战斗,接下来身上的血脉应该就会自然而然地适应战事吧。”
“喔?意思是你是为了别的事情发抖?话说你们是那个秃瓢的眷属?!太浪费了。”琉星虽然口气轻松,不过黑兔的表情却很僵硬。
她垂下兔耳和眼帘,以像是在钻牛角尖的态度表白内心的想法。
“其实,人家是在想共同体的事情……还有被抓走的飞鸟小姐。”
“什么?”
“万一在这场游戏中落败,我们‘No Name’实质上就等于全面崩溃,只剩下孩子们留在根据地里。一想到那些孩子们可能会被孤零零地丢下……人家就……就无法控制不安……”黑兔咬紧嘴唇,兔耳也倒了下来。
“然而这也是一种让人干脆放弃的现实。亲鸟被名为魔王的天灾袭击,幼鸟因此全灭。在箱庭,这不是什么稀罕的情形……反而是飞鸟小姐和耀小姐,让人家更感到过意不去。”语气中透着莫名豁达的黑兔突然望着远方开口发问:“琉星先生您还记得白夜叉大人说过的忠告吗?”
“忠告?”
“就是对飞鸟小姐还有耀小姐说过的话,‘在挑战魔王之前,先增加实力吧。凭你们两个的力量无法在魔王的游戏里幸存不死’这一句话。”讲到最后,黑兔的声调自然地开始颤抖。
三人来到箱庭之后的一个月。直到‘火龙诞生祭’之前,黑兔都没把那句忠告认真当成一回事,只介绍了一些能维持共同体生活的恩赐游戏给大家。就算他们拥有最高等级的才能,光是参加那种游戏并无法提升实力。
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夺回共同体的名号、旗帜以及同伴们,三人都愿意提供协助。没有提出什么刁难要求就直接笑着答应帮忙的同志们的善意,却一直被践踏至今。
“人家到今天为止都没把那句忠告当一回事,被各位的无限可能而迷惑了双眼……这一个月里,各位替‘No Name’带来了众多恩惠,使生活产生了戏剧性的转变。我们已经不会再因为缺乏水源而困扰,为了筹措食物而烦恼的情况也变少了。更完全没有再发生因为看到孩子们捱饿诉苦而感到满心歉疚的情况。”
“……”琉星在一旁继续听着黑兔的发言。
“当各位打倒前任魔王阿尔格尔,夺回蕾蒂西亚大人时……人家真的觉得眼前出现了康庄大道。原本我们只是一个直到前一天为止,都还看不到将来的希望,只能拼命维系现状的共同体……然而那时人家甚至产生一个错觉,觉得一切似乎都雨过天晴。”黑兔凝视着遥远的夕阳,表白当时的心情。
没错,被夺走的同伴回来了。虽然只是一小步,但却是千真万确的前进。三年间一直停滞不前的共同体时间终于开始流动。看见希望,未来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接下来只要前进就好,黑兔这样认为。
“得知我们将主张‘打倒魔王’时,人家因为各位如此可靠而大受感动。然而正因为如此!我们应该要建立一个眼光长远的计划!而且应该有很多事情,是只有在这个神佛聚集的箱庭出生长大的黑兔我才能告诉大家!明明是这样,但在和魔王对峙之前,人家都没有建立计划,只是享受着平稳的生活,后果就是……”
飞鸟被抓,耀因病倒下。因为觉得自己太没出息,黑兔突然很想哭。面对曾经说过‘共同体的中心是黑兔’这种话的她们,即使说自己糟蹋了他们三人的心意,也不算是过分的指责。
“三位都各自拥有具备不同方向的优秀才能,这点人家能够以帝释天眷属的名号来保证。然而那些毕竟是属于各位的力量……不是共同体可以独占的东西。到头来,人家只是在仰赖各位的善意而已。”没错,就是那样,他们都很善良。黑兔低声说道。
说什么是因为这么做他们自己也很开心,说什么是因为很有趣所以才会提供协助。虽然都加上一些自我中心的理由……然而其实,他们一次都不曾弄错正义的定义。所以更加让黑兔对飞鸟等人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黑兔抬起头,伸直兔耳,正面朝向琉星。问道:“琉星先生,人家有一件事情想请求您,您愿意听吗?”
“说吧,只要不出卖本君的贞·操,什么事情都没问题。”
“可以让人家担任魔王的对手吗?”在真挚态度下隐藏着静静怒气的黑兔对着琉星低头鞠躬。
“人家知道琉星先生已经很期待能让琉星先生高兴的事情很就了。但是然而无论如何……人家都想对魔王报一箭之仇,否则无法甘心。”
黑兔的头发因为斗志而开始波动。黑发被浅红色的光芒笼罩,全身散发出不愧为军神眷属的强烈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