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走不了了。”

达利乌斯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露出豁达的微笑：“我已经在这里看了一百多年了。我作为自己生存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四十年。但我先是过了你的一生，又在这里守望了一百多年……我已经回不去了。”

同调魔术已经失败了。

凭空多了一百多年的完整记忆，还是如同神明一般的上帝视角的一百年……在自己带着这一切回去的时候，名为达利乌斯的旧人格一定会就此崩塌。

“所以，我已经没有抽手的余地了。”

“这都是细节啦……”

但梅林却反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你如果想回去的话，大不了我帮你把记忆封锁住。等你发展到能完美的容纳这一百年的记忆的时候，它才会慢慢解封。”

“……我会成长到那时候吗？”

达利乌斯眨了眨眼，开口发问：“我真的有那种，即使接纳比自己的人生长数倍的记忆，也不会变成疯子的能力吗。”

“你有的。”

唯独这个时候，梅林却显得格外正经。

他注视着达利乌斯，以肯定的语气说道：“能问出这句话来，说明你的人格远比你想想的要坚韧的多。你是生来就该抱有荣光之人，活在和平的未来年间真是苦了你了。”

“……抱歉，你说的太浪漫了我没听懂。”

“换言之，你会成为王。否则的话，你只能成为所有人都恐惧的怪物。”

梅林意料之外的露出了沉稳的微笑。

那是看到曾经追求过，如今却已然用不上了的东西的眼神。遗憾之中掺杂着些许豁达。

以梅林的标准来说，这位只会挑毛病、行事敷衍的魔术师来说，他的话已然是相当接近本质了。

……他没有说谎。

达利乌斯立刻明白了这一点。

“你说……我会成为王？即使在现代吗？”

达利乌斯挑挑眉头，发问道：“那么我会成为怎样的王？”

“以你的本质，你只能成为蹂躏人民的魔王。以恐惧压服，以人格同化。”

梅林安静的说：“说不定，你能成为所有人都信赖的蠢家伙也有可能。”

“那是喜欢玩军事战略游戏的猛男才有的设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