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梅罗二世慢慢吐出薄荷味的雪茄香气，平静的说着：“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罗马尼·阿基曼医生。你不敢与其他人深接触，也不敢违背别人的意见……就做人的经验来说，和在学校里被欺凌的学生一样。说白了吧，你只是个不想看到不好的事情的胆小鬼而已。”

面对埃尔梅罗如同带毒的荆刺一样的言语，罗曼医生却只是苦笑着接受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变得平静了许多。

说不定，是埃尔梅罗二世的雪茄中加入了能促进精神安定的香料也说不定……

“另外，以后不要再给大家鼓气了。如果那话不是真心的话。”

埃尔梅罗二世再度深深吸了一口雪茄，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因为你心中根本没有相信自己的话。那连自己都安慰不了的话，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更加悲伤的。”

“是……这样吗。”

罗曼医生有些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为什么你们之前不告诉我呢？啊……就像是个失败的小丑一样。我还以为我的话能让你们开心点呢。”

“‘祸哉！那些称恶为善、称善为恶，以暗为光、以光为暗，以苦为甜、以甜为苦的人——’”

埃尔梅罗二世突然念着什么祷文一样的言语，然后斜着眼看向罗曼：“你知道这话出自哪里吧。”

罗曼的瞳孔微微缩小，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嗯，所罗门所写的传道书。”

“嗯。你刚刚脱口而出的‘无人有权力掌管生命，将生命留住；也无人有权力掌管死期。’这句话也是一样，都是所罗门的名言。虽然达·芬奇阁下及时把话头岔开，但抱歉我还是注意到了。言峰神父应该也是一样。”

长发的君主将右手捂在嘴前，夹着烧到还剩三分之一的雪茄，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总之，你是为我们好、对迦勒底好的，对吧？那就够了，罗马尼。唔……有些抽急了。”

说着，他也没有看身边的罗曼医生一眼，便是伸手将过燃烧而开始发苦的雪茄灭掉。

罗曼医生犹豫着，沉默了一会，然后压低声音急急开口道：“其实，我有着类似圣杯一样的能力。如果用出来的话，说不定能解决掉这个事态……”

“——但代价就是你会死，对吧？”

埃尔梅罗二世紧皱眉头，不满的看向身边的罗曼医生，冷冰冰的说道：“所以说，你抓紧把这个无聊的想法收起来。无论是谁都不会想看到这个结果的。说到头，你还是个无聊的悲观主义者……多少也要相信一下在和你一起拼命拯救世界的那些人啊。”

“埃尔梅罗阁下……”

罗曼有些失神的看着身边的魔术师。

“不管是魔术师还是什么，对人类来说自我是绝对的。无论曾经犯下、或是将要怎样的善行或恶行，都不一定真的能拯救别人或者伤害别人。站在此时犹豫踟躇的话，也只是浪费宝贵的时间而已。”

埃尔梅罗二世的声音中饱含了某种不可动摇的东西。

“但无论是忏悔也好，赎罪也罢。既然是自己决定的道路，就给我挺起胸膛来。如果需要别人的力量的话，至少先让自己加把劲来吧。不然既要别人的帮助，又要别人的鼓励的话，未免也太逊了。”

看着怔怔的注视着他的罗曼，某位君主平淡的扭过头，随口说道：“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还有，记得叫我埃尔梅罗二世，罗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