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明白。”
刘协感慨道:“若非罗将军之忠义,汉室的江山就败在朕的手里了。”
王允脸色犹豫,吞吞吐吐着:“陛下,有一句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司徒,你我患难与共,心胆相照,何须避忌,有话但说无妨。”刘协摆手笑道。
“陛下,逆贼董卓虽然身死,但我们还是应该防止出现下一个董卓。”王允拱手道。
“你的意思是……”
“陛下,董卓之所以擅权谋逆,便是因为朝廷没有势力能与之相抗衡,他一人独大,时日一久,难免会生欺君罔上、目无纲法之心!”
刘协闻言思索,点头道:“王司徒此言也不无道理。”
“我们有了董卓的前车之鉴,可千万不能再让别的人成为又一个董卓。”
“你指的是罗信?”刘协问道。
“陛下圣明。罗信将军固然是诛除董贼,匡扶社稷的大功臣,但眼下长安的兵马为他一人所部,而且他还让董卓一党的蔡邕之女领军,老臣以为,陛下不得不防。”
刘协淡淡一笑:“王司徒,受禅时罗信将军已掌董卓四分之三的兵马,他倘有不轨之心,完全可以等董卓夺得天下之后才发难,那时大权一样在他之手,他又何苦在受禅前拼死与董卓一搏?”
王允神色严肃地说:“陛下,我并非怀疑罗将军的忠义之心,只是古语有云:防微杜渐,居安思危,国家死生的大事岂能因为陛下对一人放心,便完全放任纵容而毫无制御?难道因为敌人暂时还没出现,所以城墙就不需要修葺了吗?因为房屋没倒,所以大梁就不需要整固了吗?望陛下三思。”
“王司徒批评得对。是我思考不周了。那依你所言,有何良策?”刘协问道。
“陛下可曾记得议计青州黄巾之乱时的情景?当时太仆朱雋在堂上推举东郡太守曹操征青州,被罗信反对,看得出他对曹操颇为顾忌,不如我们诏曹操入京,以制衡罗将军。”
“曹操此人可信吗?”
“他曾借我的七星宝刀行刺董卓未果,后被董卓全国追辑,讨董同盟军也是他发起组织的,此人有忠义之心,应该可以信赖。”
“王司徒,你算漏了一件事。”刘协道。
王允一脸疑惑地看着刘协,刘协微笑道:“罗信将军曾在徐州从黄巾余党手中救出曹操将军全家性命。将曹操诏入京城,万一他与罗信将军相勾结,岂不是更大的祸事?”
“这……我想曹操将军不会因为私恩而忘记公义的,即使他们相勾连,到时我们也有分化双方的余地,不至于被一家独大。”
“既然如此,就按王司徒所想的去办吧。”
“陛下圣明。”王允恭身退去。
御医馆的二楼。
步练师满面愁容地看着双目紧闭的罗信。
蔡文姬道:“练师,长安城内的董卓余党已经被我们清除干净了,罗将军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吗?”
步练师秀眉紧蹙地说:“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和御医曾将他身体浸入水中,试图浸灭黑炎,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