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皇帝愁眉不展,现在将闾和王翦各执一词,说的都有道理。
自从领军以来,这也是将闾第一次在意见上和王翦有了不同之处,沉思道:“自古江东多豪杰,这里也是项氏一族的发源地。如果不防,势必被上将军言中,所以,不教化百越诸族也不行。”
历史上的秦朝灭亡,就是因为项羽率领大军攻陷了咸阳,而这里就是江东子弟的发源地。虽然现在项氏一族已经灭族,但是只是江东附近,而震泽留守的项氏族人却都散布于山野之中。
将闾看了一眼:“就怕帝辛之祸重演。”
嬴政皇帝和王翦心神震撼,沉默不语。秦之先为嬴姓,世代辅佐殷商。商末,周武王伐纣,秦国祖先恶来效忠商纣被杀,嬴姓中衰。
直至西周中期,恶来之弟季胜一系的造父善驾驭马车,为周穆王所幸。周穆王17年,徐偃王为乱,造父驾车一日千里,为周王室平乱立下大功,周穆王因此次战功封造父于赵城。这就是赢氏皇族的由来。
所谓的帝辛,就是商纣王。帝乙在位九年而崩,次子辛即位。
当此之时,帝祖甲的礼制改革已逐步取得正统地位,嫡长继承制的王位传承已取代兄终弟及而成为主流。因此,微子启虽然是帝乙的长子,并与帝辛是一母所生,但因为其母生微子时地位尚低,故微子为庶出。
而其母为后以后,生辛,故其为嫡出。此即太史所谓“妻之子”、“妾之子”的同来。
帝辛的即位对微子启的打击可想而知。且微子启素有贤名,其朋党亦颇众,几与帝辛成抗衡之势。故而终帝辛一世,微子一派始终是最坚决的反对派,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在帝辛的强力打压下,铤而走险,通敌卖国,与周人勾搭而奸,不惜一切代价地颠覆帝辛政权。
另一方面,由于祖甲礼制改革而受到打击,不仅仅是微子。王族中的箕子、比干亦是礼制改革的坚决反对者。
因为按兄终弟及制,他们都是有机会登上王位的。而拜嫡长继承制之赐,则彻底断了念想。这些心怀怨念的王族大臣,在对待礼制改革上,是与微子一派同仇敌忾的。
虽然目的未必尽然相同,但制掣肘、削弱、打击帝辛方面却是一拍即合。这些王族勋贵与微子一派或分或合,虽不象微子一派通敌卖国,但却是帝辛实实在在的反对派。帝辛虽名义上是王族的最高代表,实际上在王族得到的支持十分有限。
此外,自盘庚以后,商族贵族离心离德已日渐难制,商帝的祭祠、行政、军事难以展布,因而至祖甲时,废贵族公议,形成君主集权,加大王族势力。
但受商代以氏族为社会基本组织单元的社会现实的影响,贵族的势力仍是难以抑制的。这些贵族都有自己的基本势力,商帝亦难以拔除。故而在商帝强势力可以压服,一旦商帝稍弱便各自为政,乌烟瘴气。
因此,自帝武丁以后,商王朝“圣贤之君六七作”,大部分时间商帝是强势力的……然而,帝辛继位时,由于王族的分裂和微子一派的疯狂,这些贵族亦蠢蠢欲动。
在如此情况下,商王朝中央已对周边的诸侯方面失去控御能力。诸侯方伯时附时叛,时时骚扰、袭击,尤其是东夷,竟多次涂入王畿掳掠。
东夷原本商王朝盟友,后虽有龃龉,但不为大害。但自武功赫赫的帝武丁惩灭坐大的方伯大彭。豕韦后,东夷再无人可制。虽武丁一朝服贴,但给后世商帝留下隐患。
帝武丁可谓为一时之忿而自毁长城。因此,六七帝而东南不宁。自帝武丁迄帝辛,对东夷用兵就未停过。而在西边,周人自帝武乙时已渐孳大。
帝辛继位后的措施,一是对内部的驾驭。帝辛一方面对四分五裂的内部庞大的反对阵营进行分化、打压,不惜采取高压手段,杀比干,囚箕子,逐微子,另一方面,简拔外来逃臣中的飞廉、恶来为将,牢牢掌握军队。此二人亦不负帝辛重望,飞廉为伐东夷统帅,商亡后仍坚持战斗,直至战死。而恶来更是战死于牧野。
至于内政,用费仲以对抗诸方势力。二是以战功稳局势,树威望,凝人心。帝辛即位元年即命九侯、虞侯。
在西边举行军事演习以震慑西部诸侯,尤其是周人。九年,伐有苏,获妲己。
二十二年,大搜于渭,囚西伯昌,帝辛为解除西边威胁,于此时杀掉了西伯昌,而不是象周人说的那样因诸侯声援而惧而释之。
在解决西部威胁后,帝辛掉头东征、南伐,对时常侵袭至王畿的东夷进行讨伐,倾全国之力以期灭掉百年来的肘腋之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