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心中也清楚,自己今天是撞上煞星了,这公母两个就没一个好人,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将闾焱妃:“请太子爷说一个章程,奴婢一定照办。”
将闾笑嘻嘻的扶起他:“你是宫中的人,我可管你不了。但咸阳宫可是施政发令的地方,你虽然掌管着皇帝印玺,但毕竟不是大臣,服侍好父皇才是你的主要,别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赵高冷汗簌簌而下,伏地叩首道:“奴婢明白了。”
“明白这个道理,赵氏一族才能富贵昌盛。”将闾一笑,快步走向御书房。
赵高瞬息之间毛骨悚然,这才明白过来,这八年在宫中顺风顺水,却忘记了这个太子爷当年可是杀人盈野的上将军,现在更是掌握军政大权,想要寻个由头摆弄自己的家族易如反掌。
嬴政结束朝会,已经开始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只不过时时抬起头来,看向巨大的沙盘。
匈奴狼族一直是中原腹地的心腹大患,而蜃船也关系到帝国的安危,能不能剿灭海岛上的六国余孽,就看这艘大船和新组建的舰队是不是能够纵横海疆。从咸阳到各郡的直道已经彻底完工,修建万里长城已经提上了日程。
听见外面的脚步响,扭头看去,将闾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伏身就跪倒在地:“儿臣参见父皇。”
嬴政微微一笑:“你每次见到父皇,都大礼参拜也不嫌累。”从春秋到战国,跪拜之礼并不流行,就是大臣参见皇帝,也不过是双手并拢深深一躬。
而跪拜,一个是战场上的败军乞命所用,二是参拜太庙或者是儿子见到父亲才用的礼节。
将闾站起身来:“儿臣总是孤身在外让父皇担心,叩首是应该的。”
“你也知道你在胡闹。”嬴政眸光含笑,脸上却是肃然:“东皇你打算怎么处理。”
“父皇何必棒打鸳鸯。”将闾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凰儿跟随我出生入死,从来就没怨言,而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已经跟随我了,就不会在起复辟大周的念头。”
嬴政冷哼一声:“你是鸡还是狗,你将我这个父皇当成什么了。”
“这不过是一个比喻,父皇不要当真。”将闾尴尬道。
嬴政从御案后面站起身来,仰头看着高大健壮的儿子:“这次征伐岭南,凰儿居功甚伟,虽然有刑天战魂之虞,但朕相信你能处理好,所以朕也不再过问。”
“多谢父皇。”将闾躬身一拜。
“别闹这些虚假。”嬴政笑骂一声:“大秦虽然有祥瑞降世,但你也应该清楚的看到,现在内忧外患,这次朕打算出巡,就是想尽快结束内乱,专心对付狼族。焱妃所奏,朕已经准了,利用黑龙卷轴,让隐藏在桑海的山东六国叛逆暴露出来,所以,迎接祥瑞来咸阳之后,你和李斯就出发前往桑海。”
将闾点点头:“张良隐藏在小圣贤庄,虽然证据确凿,但现在却不宜打草惊蛇,这个韩国公子,是联系叛逆的中枢,所以现在不宜擒拿。而大秦以法立国,在没拿到小圣贤庄谋逆的确凿证据之前,罗网只能铺助监察叛逆的行踪,而不能直接动手。”
嬴政点头道:“这件事你斟酌去办,但必须在明年开春以前,将事情办妥,到时候帝国才能全力应付匈奴狼族入侵。”随即看向万里长城的铜模:“只可惜听从了你和郑国的建议,延缓了修建万里长城。要不然又何必担心。”
将闾摇头一笑:“修建万里长城的工程太大,一旦启动就会民不聊生,帝国的根基不在一座长城,而是遍布天下的黎民百姓。”
“但现在九原直道已经完成,朕打算重启这个工程。”嬴政肃然道。
将闾看着跌宕起伏的长城铜模,沉思半晌道:“修建万里长城并不是不可行,而是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以几年为期,而最重要的是,涉及到的郡县极多,征调的民夫也数以几十万计,一旦将这些壮丁全部抽掉出来,田地就无人耕种,粮食的产量也会随之下降,到时候一旦天灾人祸,帝国就应付不暇。”
“那你说怎么办。”嬴政问道。
“这件事我还需要和郑国老令商量一下。才能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将闾笑嘻嘻道。
嬴政点点头,指着铜模道“匈奴长期为患北边,此时九原大军退守到了黄河以南的北郡地和上郡驻扎,就连靠近黄河的河南地,都成了匈奴的不固定领地,要一举占据河南地,并扫灭阴山草原的匈奴主力,将匈奴部族驱赶得远离华夏,便要大举歼灭匈奴的有生主力骑兵:而要真正做到一举大胜,没有通盘的战略筹划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