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吕神棍也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不要脸了,正色的看着他:“太子知不知道,老夫为何称呼太子为少君。”
“因为这是当年文昌君对父皇的称呼。”将闾悠然神往:”先王病故,文昌君也就成了托孤重臣,面对华阳太后和一干楚国外戚咄咄逼人,文昌君力挽狂澜,终于让父皇坐上了秦王宝座,父皇称文昌君为仲父,而文昌君称呼父皇为少君。
但文昌君却因为和太后的私情,将国政延迟了十年才交还到父皇手中。
可就是这短短的十年,却给了父皇一个机会,一个从上到下审视朝堂的机会,冷眼旁观之下,却明悟了山东六国和大秦的区别所在,所以父皇登上王位,才可以励精图治,改变朝堂格局,携雷霆之威席卷天下,这就是文昌君的功和过,所以父皇惩罚其过,也奖励其功,要不然凭借吕家一个犯官之后,还能成为一个富商。真以为父皇是吃素的不成。”
扭头看着远方的沧海道:“罗网的建立,让大秦的帝君区别于天下任何一个诸侯,父皇对天下大势的了解更加清晰,而罗网搜集的吕家情报几乎堆满了一个房间,如果吕家真的有不臣之心,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吕神棍额头之上冷汗淋淋,从将闾的话中就已经知道,帝国对吕家的监视从来就没有一刻停歇,凝重道:“难道少君和小女吕雉的相爱也是处心积虑不成。”
“那倒不是。”将闾哈哈一笑:”我虽然是帝国太子,但却不是罗网的掌控者,有些东西是看不到的。
在泗水河上遇见吕雉,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叙而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发现了她和震泽水匪在暗中交易,那时候焱妃已经率领罗网六剑奴去了泗水郡。”
将闾话说了一半就闭嘴不说,但是吕神棍一颗心就像是擂鼓一样,焱妃先到泗水郡,一步步的查证了吕家和震泽水匪通商的证据,如果不是将闾的出现,吕家恐怕早就和屈景项三族一样,灰飞烟灭了。
“少君不仅放过吕家,还和吕家联姻,就不怕皇帝陛下责罚。”吕神棍神色郑重的问道,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吕氏家族的安危,嬴政皇帝什么秉性,没有比吕氏家族更加清楚的了。
将闾一指蜃船:“这船上是一群的叛逆,就连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月神大人,也是姬姓血脉。”
吕神棍耸然动容,这次前来,还以为将闾不知道阴阳家也是图谋不轨,没想到他竟然了如指掌。一句叛逆已经囊括了一切。但是按照事理的推断,嬴政即便是不杀了这个小子,也该废了这个太子才对。
但人家偏偏掌握了帝国重权,而嬴政对他的信任也无以复加,可以说,在桑海的将闾,已经是大秦帝国的另外一个皇帝。
这在春秋战国是极为罕见的,父老子壮手握重权,随时可以弑君篡位。
这种信任已经超越了血脉亲情的存在,历代帝王对血脉的戒备程度远远高于大臣,这是因为在以家天下传承的王国之中,血脉成了最大的依仗。
只有拥有了赢氏皇族的血脉,才能坐上帝君宝座。
而外臣谋权那叫篡位,虽然先例很多,但却没有一个善终的。
所以,拥有纯正血脉的皇族子弟,从一出生开始,身上就带着一种罪。
就拿燕国来说,燕丹是燕王喜唯一的儿子,王位的唯一继承者,但是直到燕国灭亡燕丹也没掌握过军权。
只有燕王喜死了,这种权利才会转移到燕丹手中,没有军权的太子永远是一个摆设。
这是家天下一种先天性的诟病,也是各国王室遵循的铁律。
但是将闾不仅身配太子玉剑,冠剑视事,而且还带着虎符。
而他身上这块虎符却不是上将军应该持有的那块,而是帝王颁发给上将军的调兵虎符。也就是嬴政皇帝应该掌握的那一块。只有皇族手中的虎符和上将军虎符合并称一块,才能让大军俯首听命。
大秦太子的权利,仅仅低于嬴政皇帝一线。却远在任何帝国重臣之上。
这种吊诡的事情,吕神棍却不能理解,也不可能理解。因为任何一个皇帝也不可能这样放权。
就连皇长子扶苏,因为推行诸侯制想要谋夺一部分权利,也被嬴政驱逐到了九原,虽然也从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升值为监军。但是驱逐就已经代表了他这辈子已经和帝位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