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摇头一笑,却没有说出唐先生真正的身份,朝堂之上可以暗斗却不可以明争,这和江湖上的规矩大相径庭。
卫庄眸光流转,鲨齿一摆:“唐先生,你害的我和师哥背负恶名,今日也应该有一个了断。”鲨齿化成了一道流光,直刺唐先生。
唐先生谈笑自如但心中早有戒备,鲨齿袭来,手中的青铜古剑斜斜挑出,准确无比的和鲨齿剑尖相撞。
“叮”的一声,唐先生身体后退一步,两人身形俱是一震,同时心道:“几年没见,这老家伙修为更加精湛。”
卫庄更是收敛了狂妄之心,他自家知道自家之事,如果不是这一个月来盖聂精心指点,刚才一记硬撼,多半还要吃上一点亏。
田蜜轻笑一声,脚步婀娜走向唐先生,仔细的打量几眼:“这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作乱农家六堂。”
唐先生看了田蜜一眼,眸光中露出憎恶之色,一闪即逝,淡淡一笑:“农家图谋不轨,本座身为帝国的奴才,自然要铲奸除恶。”
“额”田蜜一脑门子的郁闷,农家作恶在先,人家也抗的是正义大旗,一句话就让她噎了回去。
唐先生现在也不由的重新掂量将闾的分量,从来就没想过,一个锦衣玉食的太子不仅自身修为高的惊人,更有纵横在他背后撑腰。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将闾一方虽然人数极少,但绝顶高手就有四个,在加上田虎三人,虽然乙方实力不低,但是想要将他们全部留下却是痴心妄想,唯有依靠预先设置的机关,或许能够收到奇兵之效。
躬身一拜:“太子殿下,小人明知今日必死,但有一句肺腑之言,还请容秉。”
将闾冷笑:“你又想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唐先生苦笑:“小人身负的使命,就是瓦解农家,对帝国而言小人有功,对太子而言小人有罪,但罪不在小人而是庙堂之上。”
将闾沉默不语,唐先生说的都是实话,农家内乱已经掺杂着皇子之间的争斗,而现在的局面等同于胡亥和自己联手陷害扶苏,如果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自己一生也要背负一个陷害皇兄的恶名。
庙堂之上,不可能和江湖一样快意恩仇,即便是当今的帝王也要权衡利益,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扶苏一步步的落套,虽然不是自己主导,但也和自己推波助澜有很大关系。
而唐先生一死,陷害扶苏的恶名就全都落在自己身上,轻声一叹:“除非你投在我的门下,不然我宁可背负恶名也要杀你。”
唐先生摇摇头道:“你说我会答应么,太子,你莫将小人当作三岁的孩童哄。”
众人听的莫名其妙,唯独盖聂和卫庄皱着眉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庙堂之上也有独特的游戏规则,那就是证据。
而将闾在东郡,胡亥在咸阳,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正胡亥和赵高,这个隐患就一直存在。
强行罪责胡亥和赵高的结果,就等于将闾在借机铲除异己,也会让剩余的十五个皇子人人自危,结党自保,三人成虎,如果人人都以为将闾为了帝位手足相残,不惜屠杀兄弟,那庙堂之上就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就连精通纵横之术的盖聂,卫庄也束手无策。
大厅之中雅雀无声,只有四周若有若无的杀机弥漫,所有人都在等待将闾的决策。
陷入绝望之中的共工堂弟子,用一种恶毒的目光看向将闾,杀人灭口江湖上屡见不鲜。
将闾慢慢的踱步,唐先生双手垂落,目光看向脚底下,等待他的决定。
将闾忽然回头,看着唐先生一笑:“唐先生,你错了。”
“还请太子明示。”唐先生脸上露出卑谦的笑意,看在四女眼中却说不出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