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眸光一亮:“公子可有办法洗脱小女子的罪名。”
一听孟姜这么说,杜文和孟员外都不觉精神为之一振,四只眼睛一齐望来,将闾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一个证人,怎么能逾越为亭长出谋划策?”
杜文和孟员外大失所望,不想孟姜却聪明的很,立刻追问:“如此说来,赢公子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干预断案了。”
将闾只要亮出身份,或者用江湖手段都可以轻松了解此事,但是,一国太子干预司法公正,为了一个乡野村姑杀人灭口,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而且,他自信有自己的证言,那个上官也不敢胡乱论断。
将闾微微一笑:“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游历学子,恰逢此事而已,岂能藐视帝国律法,出头帮亭长断案,岂不是逾越了身份。”
孟姜看了一眼杜文,这位兵爷懂什么律法,父亲早已惶恐无计,而这位赢秦公子口口声声帝国律法,想必精通的很,忽然凄然一笑,盈盈拜倒,双膝跪地:“赢公子,这件事的原委你看的清楚,小女子绝对不是为非作歹的恶人,是那店家见利忘义,竟然要小女子替他偿命,公子智珠在握,难道就忍心看小女子做了无头之鬼。
亭长大人和家父都是乡野之人,于律法少有涉猎,赢秦既然通晓律法,怎么能见死不救?
圣人有云,读圣贤书,所谓何事,只有“承担”罢了,遇事只说有愧无愧,不问有祸无祸,若是明知事之不公,却寻托遁词不能主持正义,是谓无耻,赢公子以为如何?”
将闾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齿,笑嘻嘻问道:“请教姑娘,那位圣人说过,读圣贤书只为承担二字。”
第0706章 阴损办法
将闾问的极为刁钻,孔夫子说的最多的是食色性也,而孟夫子更没说过这种话,孟姜有些愕然,跪在地上暗自哭泣。
将闾看的心中不忍,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笑道:“儒家那一套,对姑娘的案情没有丝毫作用,想要脱罪就得遵从帝国律法,你本是娇柔弱质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店老板是个老者,也没推搡一把就丧命的道理。
但是现在人家群情鼎沸,众口一词,人死在姑娘手下,有罪无罪,不是那么容易分辨清楚的,即便我有办法,姑娘也难脱邢徒之罪。”
那时候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但将闾却不愿受她大礼,将她搀扶起来,但是按照当时的礼节,也只能伸手虚扶,对方也就趁势而起了。
但孟姜刚刚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不答应怎么肯起身,将闾无奈,只能结结实实的扶住了孟姜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柔软的臂膀托在手上,那张清丽可人的面孔就在眼前,又闻到了她身上如兰如麝的那股香味儿。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
孟姜有些羞恼,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
孟员外也觉得他有点孟浪了,不过,现在还是救女儿要紧,只能视而不见,上前一步躬身道:“还请秦赢公子留下作证,说实话,乡野村夫对帝国律法实在不大懂,如果公子真的能救了小女,必定重金酬谢。”
这一下将闾可有点骑虎难下了,要说孟姜无辜那是也假话,必定有连带关系,要说她有罪,那也真的冤屈了这位孟姜。
有些为难的看了杜文一眼,这位亭长老爷如释重负,很大度的摆手道:“公子饱读圣贤书,心眼肯定比我们多,有什么办法尽管讲出来,我最头疼坐堂问案了,要是一群匪徒,我战剑一举就是了。
而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弄得我好像没了道理,实在无法给他们断案。”
将闾听的嘴角都在抽搐,让一群丘八掌管民事,简直是帝国的悲哀,但人家都是有功之人,而且也不是妄断是非,想要问罪也没办法:“案情经过在下全程目睹,到是不用多说了,想要给孟姜姑娘脱罪,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了解一下店老板的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恶疾再身,然后才能公平论断,在花费一些钱财安抚一下左邻右舍,叫他们不再追究。”
将闾说的办法有点阴损,民法不同于军法,犯了军法当然是剑起头断,但是民法却有酌情处理,毕竟双方都有过失,店老板贪污人家的珠子也是砍手之罪,只不过是个死人,没办法计较罢了。
“公子高见。”杜文击掌叫好,孟员外也是欢喜的搓手:“花费一些钱财倒不算什么,只要找到店老板的死因就好,这老家伙肯定有毛病,杜亭长,这件事你一定好好调查一下。”
杜文大笑点头:“好,这件事没问题,到底是饱读诗书的人啊,我老杜头疼的事儿,听你一说就解决了,还是读书人阴险啊,哈哈哈,不是,这个是读书人聪明。”
将闾暗叫一声惭愧,贪赃枉法原来都是这样来的,说实话,他也真不忍心让孟姜这个美丽小姑娘饱受邢徒之罪,那可是有死无生。
不过看到孟姜明媚如水的眼神中充满了倾慕,让将闾也有点飘飘然,虚荣心大为满足。不过太子爷第一次断案,就要和稀泥,也让他感觉到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