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应该说放弃,而是放下。”将闾继续道:“只有你放下,才能用你的智慧洞察先机,才能让你看清事情的本质。才能让你不再仿徨。”
将闾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田言猛的低喝一声。
“你还不懂吗?什么是棋局,其实这个棋局就在你的心中,你的世界之中,囊括了你的一切,所以才会有界限,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圈子,将你套在其中,甚至连你的心都套在其中,所以,你跳不出去,也就无法破局。”
“如果你不能放下,不能置身事外,那就永远被阴谋所牵引,永远查不到事情的真相。”将闾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奇异之感,让田言神色震动,似乎在挣扎,片刻之后,她深深的看了将闾一眼,按在棋盘上的素手青筋暴起。
“即便是破了这棋局,依然还在其中。”田言问道。
将闾端起一盒黑子,笑嘻嘻道:“一盘棋并不是只有一子,而是一盒,想要赢得棋局,就要让对手想不出你下一子落在什么地方,所以,也就无从防御。
棋盘之上经纬纵横交错,但是,那是别人的棋局,不是我的,如果按照规则落子,依然会是在棋局之中,所以,不如。”将闾捻起一子,直接放在经纬之外。
田言心神震动:“跳出棋局。”
将闾轻轻点头:“飞来之子,让人无从防御,而盘中棋必乱,而在棋盘上的却是荧惑,而别的棋子就像是飞蛾投火,不避生死的想要得到。”
“我明白了。”田言沉静点头:“你退下吧!”
将闾一笑,抱拳行礼,转身走向梅三娘:“三娘,我做什么。”
梅三娘看了他一眼,眸光中带着疑问,将闾和田言云山雾绕的一番谈话,她一句都没听明白,转身向着院外走去:“你跟我来。”
将闾不露神色的扫了一眼金先生所在的厢房,见他并没有注意这里,这才点头跟随在梅三娘身后。
看着将闾逐渐消失的背影,田言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意。
二人之间已经无需争辩刺杀田猛的主谋是谁,就凭将闾不避风险来到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和张良的谈话,并没有让田言认为将闾就是主谋,但是,她却猜不到张良想做什么,也弄不清楚,朱家为什么要依附田赐。
即便他是农家第一高手,也是心智不全之人。超绝的修为在这个纷乱的棋局之中,并不能成为依仗。甚至修为越高死的越快。
张良,朱家,惊霓,田赐,甚至连桑海田家,看似毫无关系的存在,却慢慢的在她心中连成了一条线。
但她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可以成为盟友。
但是,她却可以肯定,只要找出这个原因,就能让父亲之死水落石出。
唯一让她感到忧虑的,却是田赐,毕竟他身上流着的是父亲的血脉,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这场内乱之中,终究不忍。
跟随在梅三娘身后,越走越远,终于避开了烈山堂弟子的视线,梅三娘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看着将闾。
将闾干笑一声:“三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
“你给我站住。”梅三娘厉声一喝:“你行啊,让你帮阿言出谋划策,你却大谈什么棋子,什么棋局之外棋局之内,下棋有屁用,你知不知道,现在阿言等于被囚禁,一不小心,恐怕就……”梅三娘咄咄逼人,语气一点也不留情。
“三娘,你不懂棋局。”将闾笑道:“但是你不懂,不代表阿言不懂。”
“你……”梅三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因为我不懂,所以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