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尔皱着眉头,在药囊中嗅闻了一下:“这是乌头。”
摊主点点头:“左边的是乌头,右边的是断肠草,都是草原上寻常的毒药。”
乌头和断肠草,都是草原上的草本植物,带有巨毒,一般草原人放牧,都要注意这种毒药,一旦让牛羊吃了就会被毒死。
摊主笑道:“将乌头碾成粉末,容易放入食物和酒水之中,断肠草和中原人喜欢用的调料差不多,除非是极为熟悉的人,否则绝对分辨不出来。”
阿穆尔沉吟道:“但是,这两种毒药味道太大。”
摊主直接翻了个白眼:“阿穆尔兄弟,下毒杀人狼毒最好,但现在我们从那里弄那些东西,而且,狼毒是需要经过血液接触的,不然没用。
小公主想要动手,刺杀的肯定是大人物,身边扈从如云,但是,一条狼几十条狼,能够接近这种人吗。
而乌头是放在酒水中的毒药,趁人大醉之后,口舌麻木,根本就觉察不出来。
至于断肠草,是做醒酒汤的,有点苦味,有什么了不起。”
阿穆尔也是没办法,现在即便是弄到狼毒,也需要将狼毒抹在兵器上刺杀,反而不如这两种毒药来的容易。
军人好酒,烂醉如泥的时候,不管是酒味还是做成醒酒汤,都不容易让人觉察:“好,刺杀部族首领的事情,不能耽搁,你要抓紧一些,我也不能再次久留,这就走了。”
李贽来自咸阳,又是千金大小姐,错误的估计了塞外的天气,来时只携带着中原的双层棉衣,却没想过即便是到了春日,塞外依然是滴水成冰。
沃阳是中原人和塞外民族交易的地方,中原的丝绸,布匹,茶叶,盐巴,在这里变成了天价,但是,皮毛和貂裘却极为便宜。
将闾不怕冻,一身丝绸袍服足以,但是李贽却不行。即便是守着炭盆,也是冻得哆嗦。但却紧咬牙关,一句话也不抱怨。
将闾看的心疼,拉着她的小手,用真气疏通她的经脉,保持体温。但李贽一身男装,将闾相貌却和处子差不多,一天到晚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强迫她换上女装,这才牵着她的小手,在几个扈从的尾随下,去了集市。
在集市上转悠了半天,羔羊皮虽然保暖,但李贽却是不屑穿得,好容易才找到了一袭雪白的狐裘,才解决了李贽御寒的问题。
李贽裹着皮裘,看着和商贩讨价还价的将闾,抿着嘴直笑。
如果别人做出这种举动,只能让大小姐鄙夷吝啬,但是将闾缺钱吗,这货担心蜡烛熏伤自己的眼睛,给自己做的灯笼,里面装的夜明珠都如鸡卵大,价值连城。
却为了一件狐裘,和草原老汉讨价还价。
虽然滴水成冰,但已经临近春日,皮货价格越加的便宜,这件在中原价值千金的雪狐皮裘,在这里只需要百两银子。
而卖货的老汉,中原话说的本来就不利索,将闾又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主儿,被他振振有词的侃了半天,最后竟然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
有了这件貂裘做基础,将闾将他所有的狐裘一扫而空。却只给了百两银子。
笑的李贽直跺脚,吊诡的太子爷,还有这样一面。
将闾笑嘻嘻的让扈从将四件狐裘裹在一起,回头一看,却见李贽拿着一只牛角雕刻的骷髅好奇的看着。
“你看这东西做什么。”将闾眉头一皱,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