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头曼摇头,悲声道:“本单于忌惮的不仅是冒顿,还有月狼大巫,居浑邪王报,当日求和之时,乌衣惈曾经几次招揽月狼大巫,都被她拒绝了。但是她和乌衣惈达成了什么条件,却不得而知。
如果这种时候,问罪冒顿,就等于将他逼反,狼族起了内乱,不管是大秦还是东胡,都不会坐视,反而会趁机出兵征缴狼族,到时候我狼族可是三面受敌,二十五万狼骑,能够抵御数倍强敌吗?”
胡姬愣住了,脸色一片煞白。她从里就没想过,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你退下吧!”头曼眸光中露出一丝阴狠:“现在不便让冒顿看到你。”
“是。”胡姬起身,快步走向后帐。
“禀报大单于,太子冒顿求见。”一个侍卫快步从帐外走入,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头曼低头看着卧榻一侧的狼神雕像,久久没有出声,过了好久才道:“请太子进来吧!”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到门口,躬身说:“太子请进。”
冒顿看也没看,迈开步子,径直走进了单于宫。
头曼坐在虎榻上,大手放在天狼神的狼头上,看到冒顿走进,竟然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大笑道:“我儿智勇,平安归来,乃是我狼族辛事也。”
冒顿心中一安,跪伏在地,头放在了羊毛毡上:“儿臣屡战屡被,损兵折将,惶恐惭愧。乃是死罪”
头曼站在他身前,阴冷的目光看着他露在盔甲之外的脖颈,嘴中却大笑:“太子虽败,但也试探了大秦军情,而且也让秦军损失惨重,我狼族从来不将一场战役的胜败放在心上,我儿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太子归来,乃是喜贺之事,今晚,本单于设宴款待太子。”
侍从听了,躬身应道:“是。”说完,转身走出宫殿,着人准备去了。
头曼回到虎榻,叫冒顿坐在自己身边,满是刀刻般皱纹的脸上,忽然多了一种悲切,看着冒顿,泪如雨下。
冒顿震惊不已:“大单于何事如此悲切。”
头曼擦去浑浊的眼泪,叹息一声,起身道:“我儿可记得,让你去休屠王所部之时,本单于说的话否。”
冒顿惶恐起身,跪倒在地:“大单于交代,只能凭河坚守,不可和大秦交战,但是,休屠王之死,让儿臣激怒攻心,忘记了大单于之言,还请大单于降罪。”
头曼哈哈大笑一声,道:“草原上都说,我子冒顿智勇双全,此战虽败也剥夺了呼延氏族的兵权,于我王庭来说,也是一件幸事,但对于本单于而言,却是大悲。”
“儿臣惶恐。”冒顿头伏余地:“愿意领罪。”
头曼将目光送曼顿身上,转移道天狼神雕像之上,血红的狼眼恰似两团鲜血,在闪烁的松脂灯火中,透出一种可怕的阴冷凶厉。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对冒顿说:“刚才是我信口而言,我儿不必在意?”
冒顿这才敢抬头,看向头曼,却见他脸上的悲切一扫而空,再次叩首:“儿臣有一事,想请大单于恩准。”
头曼笑道:“我儿有事,尽管讲来。”
冒顿试探道:“儿臣出兵雁门,虽然大败而归,但是休屠王所部,依然还有数万族人,儿臣担心没有统属,会酿成巨变。
先如今大秦,大量招揽草原部族,断我狼族根基,居心叵测,而且,儿臣还担心,大秦会乘胜出兵草原,重燃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