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残酷的生存法则，狼族一直都在遵守。

“浑邪王驻守在北古并没有紧急的军情，这段时间草原上降了大雪，阻止了大秦出兵，也让东胡陷入了危机。”胡姬静静道。

“月狼大巫有什么动静。”头曼突然问道。

胡姬摇摇头：“诺敏从中原逃回来了，月狼大巫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并没有派人和冒顿联系。

而冒顿自从跟随大单于回到王庭，一直在练兵。”

头曼叹息一声，看向狼山峡谷：“他的兵练的怎么样了，可堪和月氏一战。”

胡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意：“太子训练出来的都是精兵，我已经让侍卫前去查看，这次对中原动兵，我狼族损失惨重，牛羊冻死无数，兵员短缺，最重要的是，妇人奴隶也损失惨重，大单于如果打算洗劫月氏，弥补我族的损失，还是早下决断。”

“月氏也很强大啊！”头曼喃喃自语。

“太子冒顿，早年曾经在月氏为人质，对于月氏的路径，城池，部族极为了解，如果让他带兵，洗劫月氏，成功的把握将增加到六成。”胡姬嫣然笑道。“而大单于，对月狼一族，也应该早做处置。”

“月狼一族。”头曼一阵沉吟“他们已经是王族的奴隶，还能如何处置。”

“冒顿战败，月狼大巫应该负全责。”胡姬不依不饶道：“为了给狼族子民一个交代，大单于即便是怜悯月狼一族，也不应该轻饶。而狼女诺敏屡次行动失败，也罪无可赦。”

“这件事以后再议。”

“大单于，当断不断，反受其祸，不可不察啊！”

头曼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好久才道：“灭杀月狼一族，难道你就不怕触怒天狼神。”

胡姬顿时呆涩了，她是草原女人，出身大族，但是对天狼神却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头曼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随即叫侍卫牵过他多年未曾骑乘的骏马来。

这是一匹来自于月氏的宝马，身高八尺但是四肢短小，全身雪白，犹如玉雕，据说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当年就是它，驮着冒顿从月氏逃回来。

冒顿回归之后，就将这匹宝马献给了头曼，但是，对冒顿的厌恶，也让头曼从不曾骑乘这匹神骏。

侍卫们来到马厩，套上笼鞍，以最快的速度把马牵到了头曼面前。

头曼一看这匹宝马，骤然发现，当年的神骏已经肥胖不堪，尤其是前蹄，已经长出了赘肉。

怒喝一声，负责喂养这匹宝马的奴隶，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之上，脸色惨白如雪，嘴唇颤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头曼按住腰间的弯刀，脸色发青，怒意冲天，瞪着养马的奴隶。

周围的侍从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心中暗道，这个养马的奴隶肯定就没命了，将大单于的宝马养成了一匹废马。

即便是不死，也得被大单于砍掉一条胳膊。

但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头曼忽然之间收敛了怒气，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奴隶，长长的一声叹息，像是沮丧，扭头走进了王帐。

胡姬看了看被奴隶养成废物的宝马，眸光转动，养儿如养马，是不是自己竭尽全力将冒顿送到战场，是一个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