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制度是极为残酷的，牧民没有自己的财产，没有自由，就连自己妻儿老幼本身就是王族的财产，王族可以随意处置牧民，这就是草原上的现状，大巫，孤说的可对。”

月狼大巫微微点头。

“其实在帝国没有统一中原之前，各国也是用同样的办法管理子民。”将闾笑道：“但是帝国几经变法，已经废除了这种制度，将帝国子民视为黔首，就是平民昔日的贵族。让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可以像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唯一的条件，就是遵守帝国的政令，向帝国缴纳一定的赋税，就可以享受军队的保护。

任何掠夺他们，欺辱他们的行为，都被视为犯罪，罪人要接受律法的惩罚。

草原人可以不通过掠夺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财富，帝国商贾四通八达，带来草原人急需的货物，盐巴，丝绸，煮肉用的青铜鼎，只需要用自己的财富去交换就可以了。难道这种生存方式，不和在天堂一样吗？”

月狼大巫已经被他的描述吸引的心驰神往，疑惑道：“难道战争就可以让牧民获得自己的财富吗？”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将闾笑道：“有付出才有所得，战争带给草原人的只有灾难，而这种灾难同样也波及了中原。但是战争却是唯一可以结束苦难的方法，只有在帝国律法的约束下，草原人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月狼大巫的眸子亮晶晶的，一道道神采闪过，她和诺敏不同，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人间，但她和王族也不同，她本身也是来自于奴隶族群。

自然明白草原人承受的苦难，但她从来就没想过，草原人还可以这样生存。

“换一种思维，就可以换一种生存方式。”将闾一声叹息：“我主政雁门，几次出兵俘获了大量的草原小部族，但是，他们的生活真的让人触目惊心，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族长的，饥寒交迫之时，只能被活活饿死，但是族长却在帐篷中享受他们的妻女。同样是人，难道这种生存制度就公平吗？”

月狼大巫从来就没觉得，这种生存方式有什么不对，但是将闾帮她推开了一扇门，让她看的更远。神色凝重问道：“你怎么能保证，草原人可以享受这种生活。”

“我是帝国太子，将来的大秦帝王。”将闾微笑的看着她：“孤可以像你保证，大秦占领草原之后，将对草原人一视同仁。”

月狼大巫叹息一声：“但是，我却不敢相信。”

“没有尝试，草原人就永远没有未来。”将闾看她心动，斩钉截铁的道：“所以，能不能带领草原人走出这一步，就需要大巫去努力了。”

任何的变革，都会引起动荡，不仅仅是社会，还有人心，将闾静静的看着陷入沉思的大巫，现在她的心中，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帝国执行的这种制度，对于王庭和贵族来说是一种剥夺，但是对普通牧民来说好处是巨大的。唯一庆幸的是，月狼一族并非草原贵族。

“我需要一个保障。”沉思良久，月狼大巫看着他沉声道。

“大巫想要什么样的保障。”将闾奇怪的看着她：“似乎大巫并没有和孤谈判的资格。”

月狼大巫一阵凄苦：“难道，我去东胡执行太子的命令，还没这种资格吗？”

“大巫是个聪明人。”将闾沉吟道：“平等的谈判，是需要平等的实力，而这种资格大巫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臣服或者反抗。

臣服就要接受帝国的统治，反抗就等着帝国几十万大军出兵草原，现实很残酷，草原人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而且，大巫现在已经走上了绝路，似乎只有臣服一条路，接受孤的安排，帮助帝国征服草原。”

“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月狼大巫情绪平静下来，一双眸子眨都不眨的看着他。

“孤不需要大巫的相信，只需要大巫的臣服。”将闾霸气道。

“你……”

“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都是弱肉强食。”将闾笑道：“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