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一向重武轻文的老秦人,和中原饱受儒家熏陶的子民是没可比性的。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在帝国举足轻重的人来主持庙堂。
而将闾现在已经稳固了太子之位,只要没有重大的失德之处,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他成为大秦之帝。
这种时候,也是让扶苏复出的时候了。
以皇子之尊一旦复出就是庙堂重臣,在从北疆之上建立功勋,不难位列三公九卿,这样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消弱李斯一党在庙堂上的话语权。
李斯一言不发,实在揣摩皇帝的心思,但是身为廷尉的姚贾,却不得不说话。
怎样安抚东胡,不让它在帝国对狼族用兵过程中添乱,不管是反对还是赞同,都会在庙堂之上引起各方势力内讧的,但是马上就引起轩然大波,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冯去疾撇了姚贾一眼:“廷尉认为本相说出了吗,自从东胡臣服大秦以来,已经十几年没动刀兵。”
姚贾仰天打个哈哈,冷然道:“冯相所言自然不假,但是,这十几年的和平,难道是一句区区仁德就能换来的。”
姚贾把大袖一拂,面向群臣,侃侃地道:“东胡臣服大秦之时,不过是区区一个几万人的小部族,当年主持边政的是皇长子扶苏,以仁德之心善待东胡,赐以商贸之权。解东胡部族以倒悬。
但是,现如今帝国和狼族交战,东胡却视为不见,全然不思当年救济之恩,这条养不熟的恶狼,怎可在加以救济。”
冯去疾道:“那又如何?他可没有侵犯过大秦!”
姚贾道:“错!他只是没有直接侵入大秦,而不是没有侵犯大秦!”
冯去疾眉头一皱,道:“廷尉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贾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冯相难道还不承认,东胡趁火打劫,向帝国讨要辽东辽西,难道就不算是侵犯大秦。”
冯去疾陡然想起了什么,语气顿时一窒。
姚贾朗声道:“当年太子进兵燕国,代国,甚至不惜战乱之时,也要剿除盘踞在辽东,辽西的山胡,林胡,就是因为大秦除了阴山草原,并没有另外一块牧马之地。
辽东将军辛胜,在辽东,辽西,武阳经营多年,那里已经成了帝国最大的牧马之地,帝国骑兵数十万,但是马匹在军中服役的年限不过是十年。
一旦东胡得到辽西,辽东,大秦也失去了一块辽阔的牧场,加以年限,帝国军伍中将再无战马可用。
乌衣惈之心,不是反秦而是灭秦。就凭他这番心思,就可诛。
所以,现在更加不能开放边市,虽然东胡以良马牛羊来换,看似帝国不吃亏,反而得到了急需的牛羊马匹,但是对帝国而言却是弊大于利。
诸位,不要光看到东胡对帝国臣服之姿态,也要看到他的野心,这些年帝国专注于内政,少有注视边疆……
但是诸位可知,这些年乌衣惈在做什么。”
姚贾冷笑一声:“他在北地镇压叛逆,制定律法,封赏功臣,通过边市获得了我帝国大批工匠,改革了政制,军制,吞并了二十多个心向大秦的小部族。
东胡所部,盘踞在北地十几年,内政逐渐稳定,实力也逐渐雄厚,精良飞骑足有四十万,而装备之精良,已经远远超过狼族。
若说他没有进犯中原之心,那他发展军伍做什么。如此种种,谈什么仁德,那来的什么和平,和恶狼谈和平,岂不是缘木求鱼,痴心妄想。”
冯劫出班禀奏:“陛下,廷尉之言虽然有理,但是,帝国和狼族之战,胜负未分,这种时候,拒绝东胡所请,势必要囤积重兵于北地,防范东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