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有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刘季正色道：“月氏虽然有王，但是不如温南当月氏王，对我们有利。”

金甲疑虑道：“刘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季道：“老月氏王擅个人勇武，而且不善于统御昭武九姓，临战则以弱敌强，以硬碰硬，所以，才在狼族和月氏的对持中，处于下风，丧权失地，也让月氏诸族丢失了祁连山，流浪在草原上，他的威望已经不足以服众。

第二，从温南大公等人言谈话语中就可以判断出，老月氏王不善于统御昭武九姓，而且性情也非常残暴，各族族长稍有小错，就严惩，让部众离心离德。

而现在狼族窥伺月氏，强敌在侧，处境艰难的情况下，老月氏王已经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金甲迟疑道：“但是，狼族来袭之时，月氏王也曾经聚兵死战，他在月氏的威望，他的为人，似乎和刘大人分析的有出入。”

刘季这才明白过来：“我还说，你为什么对立温南为王有这么多的疑虑，原来是因为这个。”

刘季苦笑：“金甲，老月氏王曾经强令狼族大单于头曼送子为质，而狼族统军之将冒顿，就当年的人质。

而且……当年冒顿在月氏当人质之时，老月氏王曾经百般凌辱，所以冒顿扬言，要砍下月氏王的脑袋当酒壶。如果是你会不会死战。

其实扶持温南为月氏王，从他这里得到的好处，从月氏王那儿也可以得到，如果老月氏王真的是一个可以扶持的人物，扶持他岂不比温南更省事。

实在是此人扶持不起来，现如今楼兰军孤军在外，得不到雁门，九原大军的援助，战事一起全靠我们自己和月氏人。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月氏人信赖，并且勇武过人的月氏王族来协助我们。

而温南已经得到了大半数月氏人的支持，他的为人品行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他统兵的能力如何，却显而易见，诸位月氏大公对温南如何拥戴，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老月氏王真的是英明之主，昭武九姓可能这般和他离心离德吗？”

半天时间，金甲不仅见识了温南的练兵能力，也看到了月氏人对他的拥戴，四族大公对他的顺从。更见到了他对下属的态度。

即便在楼兰，一个上官对下属能够这样关爱也实属难得，但月氏和楼兰截然不同，它虽然是一个国家，但依然延续着草原人的习俗。

昭武九姓是月氏王族的奴隶，而部众却是昭武九姓族长的奴隶，尊卑差距极大，能做到温南这种地步，已经实在不容易了。

正色道：“月氏在狼族的压制下，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而且，狼族随时可能出现在姑藏原，在这种情况下，鼓动温南发动政变，夺取王位，会让月氏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所以，这种时候，才更加应该帮月氏确立一个雄主。”刘季笑道

金甲已经有点动摇了，他和月氏王之时见过几面，还是丽姬拒绝接见月氏王，月氏王才和他攀谈，在他看来，月氏王已经尽到了一个王者的本分，但是让刘季一分析，却分明是月氏王害怕冒顿战胜月氏之后，不接受他的投降，而要砍掉他的脑袋当酒壶。

金甲慎重道：“刘大人有几分把握，确立温南为月氏王，昭武九姓的另外四姓回不会发生叛乱。”

刘季见他被自己说服了，轻松笑道：“月氏的王族就是温姓，温南也是月氏王族，在草原之上，王位的更迭是看谁掌握了更多的军权，而不是看谁是长子，即便是月氏避战迁徙，拥戴温南的四姓部族，也会和老月氏王分道扬镳，各自为政。

所以月氏的分裂已经势不可免，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没有丝毫的好处，我们需要月氏聚集全部的兵力，来协助我们战败冒顿，让狼族陷入更加困苦的境地。

而这段时间不会太久，太子在大秦必定会有行动，来策应姑藏原楼兰军。

……

但是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却全靠我们自己。所以，谁能号令昭武九姓听从丽姬将军的命令，抵御狼族，才是我们最需要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