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有一句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狼族已经触动了我中原上朝的逆鳞,这次不将它斩尽杀绝,孤也就不配青龙太子这个称呼了。”将闾悠悠道:“而狼族洗劫月氏补充自身的计划没有成功,它已经步入了绝境,这种时候,开启边市对帝国来说乃是不智之举。
对世子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东胡单于之位的归属,现在依然充满了未知,而世子和孤合作对世子来说是一个助力,但也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孤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盟友的。
所以,东胡能够支撑多少时间,保持稳定就成了重中之重。”
乌拉很不想告诉他,但是将闾一番话,还是让他感动:“大单于提前储存的粮草,和部族剩余的牛羊,还能支撑三个月。”
“现在是二月,三个月之后就是五月。”将闾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这点时间足够了。”
“但是,太子有所不知,草原和中原气候不同,在中原五月已经是草木繁茂,但是在草原依然是青黄不接,尤其是,现在残存的牛羊都是畜种,一旦宰杀食用,东胡根本就渡不过严冬。”乌拉焦急道。
“这种事情,世子能想到,头曼就想不到吗?”将闾一笑:“而且,根据斥候所报,狼族的处境比起东胡还要艰难百倍,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已经开始宰杀畜种。”
乌拉无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狼族虽然凶残,也和东胡为敌,但毕竟都是草原人。
将闾转动着眼眸,笑看了他一眼:“也许等不到五月,狼族就会陷入内乱之中,世子当务之急,不是向帝国乞求开启边市,而是回到东胡,积极备战。”
“备战。”乌拉心中一动:“狼族已经开始衰落,难道还敢和东胡开战。”
“如果不打仗,狼族怎么存活下去。”将闾笑道:“帝国陈兵于边境,狼族无机可乘,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东胡了。”
“太子为什么会这样判断。”乌拉虽然在反问,但心中已经相信了。
“冒顿在姑藏原失败之后,必定不敢回狼居胥山,没有军功,没有俘获,回到狼居胥山,就会遭到各方责难,甚至会被剥夺军权。
没有军权,冒顿就会一无所有。作为狼族太子,他岂会甘心。而两天过去,姑藏原依然没有战报传来,说明冒顿已经放弃了洗劫月氏的计划,反而是酝酿更大的阴谋。
但是,任何的阴谋都需要实力的支持,如果是孤,就会将目标锁定驻扎在陇右草原之外的东胡部族。”
“乌菓所部。”乌拉眸光一闪。
将闾微笑点头:“群狼千里奔袭,快速突击,快速洗劫一切所有,而乌菓所部还沉浸在头曼的臣服之中,即便是戒备,也是在防御曼顿所部,而对从草原深处奔袭的冒顿所部一无所知,所以,冒顿这一战必胜。”
“难道冒顿就不怕触怒东胡吗?”乌拉狐疑道。
“中原有一句话,叫兔子急了还咬人。”将闾轻声一叹,他忽然明白了头曼为什么这样逼迫冒顿,并非是不想将单于之位传给冒顿,而是在培养一个强大的狼王。
只有经历各种苦难,磨砺,才能让一个人变得坚毅果敢起来。
头曼也是雄才大略之辈,也想吞并中原,建立一个和中原一样的帝国,但他的不幸在于,恰巧中原帝国有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皇帝,而这个皇帝秉性刚硬,只有他征缴别人,却容不得别人触犯自己。所以,才让他所有的谋略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但是他却不甘心这样失败,所以养子如狼,就是为了给帝国留下一个强大的敌人。
而在对待继承人的问题上,父皇也采取了同样的法子,自己自幼就处于各种阴谋,危险之中,从而成长为一条虎狼。
但是,商贾出身的乌衣惈,却采取了和中原六国王室相同的方法。养子如犬。只需要听话就好。
这固然可以抱住自己的单于之位,但是,也给后人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在虎和狼的争斗中,是不会给犬留下生存的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