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心中一动,却故意道:“她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就这样让当年雷豹军团的军团长言听计从。”
“你不懂。”英布冷冷的看着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才是男儿大丈夫,只可惜,我终究没有保护好小丫头,也没让她过一天不用为了食物担心的日子。”说到这里,英布的声音有些哽咽。
一个喋血江湖,傲视沙场的武夫流泪,是一件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但是英布笑不出来,从英布的言谈话语中,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小丫头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调整了一下情绪,英布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虽然我不肯相信你,但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希望你念在当年同在君上麾下听命的情分,等我死后,帮我照顾小丫头。”
有些话,季布很想问,但终究没有问出来,英布心中藏的秘密,一定很深很重,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为了权势富贵,投靠敌人的叛徒,如果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是不会将小丫头托付给自己的。
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慎重,将闾已经知道了涟衣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花影是涟衣身边的侍卫,但是,他却只接受了花影,而对涟衣却保持着距离。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在节外生枝,对于一个政客来讲,那怕涟衣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但身上依然流着昌平君的鲜血,她既是将闾对付农家的武器,也是农家对付将闾的杀刀。
到时候,倒霉的可是花影,沉吟道:“我必须知道,小丫头的真实身份,才能决定是不是答应你。”
“小丫头没有什么身份,她只不过是和我一起被秦军俘获的战友的遗孤。”一提到小丫头,英布陷入狂暴的情绪神奇的平静下来。
“这句话我不信,太子也不会相信。”季布一笑:“今天一席话,终于让我明白,太子为什么没有杀你。”
“他怀疑的事情本来就是子虚乌有。”英布冷声道。
“你不了解将闾,他真的很可怕!”季布摇头一叹:“既然这个小丫头无足轻重,那我又何必为了她得罪太子,算了,让她自生自灭吧!”
将战甲包裹起来,系在背上,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英布:“虽然你不承认,我是你的战友,但是我却将你当成兄弟,我会想办法解开你的六魂恐咒,放你走。”
英布冷冷的看着他:“我死不足惜,有机会还是放过小丫头,让她过自己的日子。”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季布笑道:“太子对她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你,在她身边,可是王离的五千百战穿甲。”
英布听的心中一寒,凝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很不好……”季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是仆妇来禀告太子,小丫头病重,太子急急去了,我这才找到机会放你走,却没想到.”
英布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却不敢表露的太过急切,他根本就不敢相信季布。
季布笑道:“其实,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英布默然相对。
“太子虽然对敌人异常狠毒,但是对身边人却极为照顾,如果小姑娘真的身世清白,让她留在太子身边也不错,至少可以不和你一起流浪江湖,风餐露宿。”季布一口气说完,身体飞跃,几个纵身之间,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
英布看着他走的方向,冷冷一笑,突然之间将一坛烈酒倒在自己头上。
夜幕之下,将闾带着月儿,跟随在仆妇之后,匆匆走向小丫头的房间。
小丫头的卧室虽然没有月儿的精美,但也并不简陋。
而月儿也对这个小丫头极为好奇,一路上嘟着樱唇,却忍住没质问将闾。
仆妇推开房门,房内房中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