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将闾好奇的是,酒从何来。
当年在燕国,将闾顺手洗劫了雁春军的酒窖,这才得到了大量的广寒光,但是这么多年早已所存无几。
所以,这来自域外的葡萄美酒就成了东皇和晓梦的独享。就连焱妃也是偶尔才能品尝道。
“拜见太子。”见到将闾的身影,刘季当先站起身来,李斯也挺身而起,李贽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拄着拐杖摇晃起身的尉聊。
“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将闾一笑,看向赢贲:“一起落座。”
虽然是同殿为臣,但是赢贲却极少和李斯,尉聊来往,倒不是他清高,而是李斯是左相尉聊是国尉,而他这个宗正却是一个闲差,双方互不统属,而秦人和外臣的争斗,也让他有点高攀不上。
李斯和尉聊首先拱手一拜:“宗正大人,久违了。”
“左相,国尉,是赢贲叨扰了。”将闾没将他当外人,老赢贲也极为感动,可以说眼前这三人,都是执掌了帝国重权,就连自己主掌南阳之后也要受尉聊节制。
所以,李斯和尉聊是抱拳一礼,他却是躬身一拜。
“宗正大人无需客气。”尉聊笑道:“老夫和宗正大人虽无身交,却和令郎太史腾交情莫逆,说起来都不是外人。”
“小儿生性鲁莽,早年有幸在太子麾下为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军部听用,有赖军部三尊多加照顾,赢贲感激不尽。”三个人都是老狐狸,几句话就将关系攀近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样虚伪。”将闾大笑,拉着赢贲落座。
李贽刚要寻找酒壶,却见刘季捧着酒囊,挨个给诸位满上,从羊皮囊中倒出的酒液嫣红似血,一股微酸之气的奇异香气,在房间之中荡漾开来。
美眸好奇的扫了刘季一眼:“这葡萄美酒和东胡进贡的有些不同啊!”
“启禀参军大人,这酒是温南大公送给末将的。”刘季虽然是文臣,但却是将闾的侍卫将军,而李贽也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自称末将:“今日有幸敬陪末座,而陛下驾前,不敢豪饮烈酒,所以借月氏美酒敬左相和国尉。”
“月氏,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李斯转动酒樽,让葡萄美酒的酸味释放出来,恢复原本的甜香。
赢贲却一口喝干,举着酒樽伸着舌头:“又酸又涩,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众人哄堂大笑,李贽撇了将闾一眼,从他手中夺过酒樽,斟满美酒在手中晃悠一会儿:“宗正大人在喝。”
赢贲慢慢的品了一口,甜香可口,带着一股醉人心扉的酸爽:“赢贲来自帝都,也算是见多识广,却没想过,这酒应该这样喝,参军大人受教了。”
“在草原之上,普通牧民只能饮马奶酒,这葡萄美酒只有王族权贵才有资格品尝。”将闾笑着解释:“这酒如果贩卖到桑海各郡,一樽价值十金。”
“这么贵。”赢贲震惊道。
将闾肯定点头:“所以说,草原之上虽然都是蛮夷,却并非一无是处。”他虽然实在和赢贲解释,却也顺便回应了李斯,摇头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什么。”李贽听这诗句优美,但是和七国流传的诗词截然不同,惊愕道。
“这也是诗词的一种。”将闾虽然是随口饮来,但是却不懂诗词里面的门道,辛亏他颇为急智:“说的就是这种葡萄美酒,都是将士们用血换来的,足见其珍贵。”
“是啊,和狼族一战,驻军虽然屡次报捷,但是,帝国也因此付出巨大。”李斯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边军六十万,加上输送粮草,军械的劳夫,足有百万,草原之战悬而未决,不能尽快停息,已经是帝国不堪承受之重,还请太子明察。”
“战争拼的不仅是军卒的勇武,还有国家的国力。”将闾正色道:“孤也知道,征战草原和征战中原截然不同。征战中原帝国可以以战养战,但是征战草原,回报却极少,左相执掌的是帝国民政,调拨物资,征调劳夫,甚至军卒的犒赏,全靠左相劳心劳力,这场战争,左相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