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不是要退隐美原吗?”吕雉心中一震。
将闾意味深长的一笑:“布局咸阳之人,其实就是想用功高震主这四个字,逼迫王贲隐退,因为他们知道,王贲和蒙恬是截然不同的,国有巨变,王贲是敢提兵围困咸阳的,所以王贲退隐,不在执掌军权就成了他们图谋中最重要的一环。
而如今,王离引起兵啸,自请消掉爵位,武库司赵括,也让王贲自污,最重要的是,他在立功勋,也不过是凌烟阁上臣,而不是积累功勋到裂土封王的地步,这才是王贲最大的心病,心病一除,他还有什么理由赖在美原。”
“既然太子有王贲协助,为何要臣妾布局东郡。”吕雉秀眉一簇:“岂不是画蛇添足。”
“因为太尉是军中文职,他只能安抚南阳大军,却不能调兵出营。”将闾笑道:“但有你在,情况就截然不同了,父皇一旦逝去,太子不在国内,太子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监理国政,统御群臣。
但是,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你必须拥有军权。你有军权,南阳之兵才会听从你的命令,执掌太子印玺,行太子之权,不从者杀之。”
这句话说的杀气森森,吕雉也是毛骨悚然,她这才彻底明白,将闾为何要绕着么大的圈子,布局于东郡。
他是在担心,他远征塞外,国中巨变,他来不及反应,所以才提前布置杀局。
而将闾也一再强调她的身份,是君不是臣。他坐上太子之位之后,已经没了兄弟,所有皇子都是臣子,谋逆是要承受夷九族的重罪。
当然,也没人敢夷皇族的九族,不过,自身就难免一刀之祸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狠毒辣俱全,吕雉眸光中也闪过一丝戾色:“臣妾谨遵太子之命。”
将闾大笑,溺爱的揉着她丰臀:“就知道雉儿最懂孤的心思。”
吕雉哀声一叹:“可惜人家就成了罪魁祸首,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啊!”
“你呀!”将闾摇头一笑:“小心眼就是多,却不想想,如果让他们得逞,你将是什么下场,而成功之后,天下人那个敢罪责于你,就是史官,难道就不懂得看眼色行事,他胡记乱写,岂不是找死。
到时候,孤不罪你,天下谁敢罪你。即便是有罪,也不过是家法伺候,岂不是正中你的心思。”
吕雉俏脸嫣红,将闾的家法,就是大棍一轮,横,扫千军。
她低声轻笑,从将闾怀中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双膝跪地郑重一拜:“臣妾定不负使命。”
“行了。”将闾一笑:“孤帮你研磨,你写奏折。”
吕雉答应一声,膝行于案几之前,伏身于案几,素腕轻折,在一张羊皮纸上奋笔疾书。
将闾把心中的腹案详细的说出来,吕雉一字不落的落在羊皮纸上。
对吕雉来说,这是一件巨大的功劳,不要小看区区凌烟阁上一副画像,却可以让一名臣子成为千古名臣,流芳万世。
比起诸子百家的掌门巨子还要荣耀,毕竟,帝国荣立新君,都要叩拜凌烟阁,给予人最大的虚荣心和满足心。
请君之上凌烟阁,粪土当年万户侯,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只不过,将闾也颇为奸诈,能上凌烟阁的人,除了卫秧,白起,就是王翦和蒙武了,所有的臣子,只有在建功勋,才有资格位列其中。
吕雉奋笔写完,仔细阅读了一边,这才将其封在一根青铜管中,滴上火漆,拿出自己的太子侧妃印玺,在火漆上轻轻一按。樱唇轻启:“来人。”
一名校尉大步而入,躬身抱拳:“太子,太子妃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