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国王室所藏的典籍,当初早就被将闾一卷而空,全都押送到了咸阳。
所以郦食其的所述,也有不尽不实之处。
郦食其眼见将闾狐疑的看着他,忽然冷笑道:“其实,财宝不算什么,水神宫真正想要的是禹王定海镜。”
“禹王定海镜。”将闾眉峰微不可查的一挑,冷笑道:“那可真是好东西,听的我也动心了。”
“禹王定海镜,乃是当年禹王治水,分波定水之宝,以镜照水,可见鱼鳖。”郦食其淡淡道:“云梦泽千里烟波浩渺,太子已经和楚南公撕破了脸面,自然不会放过他......”
“你说的故事很好听,但却并不新鲜。”将闾笑道:“孤九岁之时,就开始编寻宝故事了。”
“太子是不相信我。”郦食其道:“或者,你用这种办法,来隐藏对楚南公的杀机。”
“这是阴阳家的家事,无需别人代劳。”将闾不以为然道:“问题是我如何相信,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而且还准确的砸在孤的头上。”
“父皇从小就教导我,加入有人平白无故许下许多好处,诱惑越大越不能相信,要不然,会死的很惨!”
“太子在怀疑我,还是狐疑这是楚南公布下的杀局。”郦食其淡定自若道:“老朽被他手下囚禁三年,承受了各种苦楚,还不能证明老朽的诚意。”
将闾盯着他,缓缓摇头:“识破孤的身份,你本来就该死。”
“但是太子杀了我,就永远找不到那批宝藏!”郦食其笑着指了指脑袋:“巫妖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找到需要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如果不是确定,太子已经和楚南公反目成仇,老朽也不敢来见太子。”
楚南公在楚地为大贤,在帝国又是李斯门下的食客,而在阴阳家又是太上长老。更重要的是,这老头本身就是一个高手中的高高手。如果不是帝国打算对阴阳家动手,恐怕还真没人敢对他挥刀动剑。
郦食其没说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但眼中闪烁的神光却不言而喻。
对帝国而言,阴阳家除了出海寻仙,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而楚南公在江湖上,凭借大贤的身份,散布不利于帝国的谣言。已经彻底触怒了皇族。
而这些对于在郡守府当了几年管家的郦食其来说,并不是什么机密。
一波浪平,就必定有一波浪起,所以他需要的是找机会,填充这个空白。
当将闾的食客,看似卑微,但好处却是巨大的。帝国以军功赏爵,昔日的一帮泗水无赖,屠狗鼓乐之徒,现在全都是将军之身。而萧何更是从一个微末小吏,跃升为泗水郡守。
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向将闾表忠心,然后建立功勋的机会。
“太子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而老朽在太子眼中,不过是朽木一般!”郦食其抱拳道:“让老朽追随在太子身边,效犬马之劳,如果太子察觉老朽别有用心,尽可诛之.. 0”
将闾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厚颜无耻的主儿,但也不能不承认,他很聪明看时势也很透彻。
自从农家归顺以后,这个天下已经稀少能搅动风云的人物了。对于一个将视线放在天下的人来说,番君吴芮,不过是米仓中的老鼠,谁家都养着几只,招人烦就灭了。
“你对岭南政务了解多少。”将闾换了比较温和的语气。
郦食其欣喜如狂,表面却装的极为淡定:“岭南将军赵平,秉承上将军安抚岭南的策略,尽量将岭南部族迁徙到郡城之中,加以管制。
虽然有一些部族不肯迁徙,但已经无碍大局,而这些部族之中,有县令无诸,无摇,结为越王勾践后裔,他们和番君吴芮暗通款曲,形成犄角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