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不必太过焦虑!”震候一笑:“如果他真是太子将闾,那这座扶摇城,就是一座巨大的杀阵,不仅针对我们,还有将闾。”
“因为钟离父子!”离舞讶然问道。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和楚南公都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震候笑道:“而他在扶摇城外,杀了象灵瑶花,也就变成了无诸的死敌,勾践十年卧薪尝胆,才灭掉了吴国,越人是最爱记仇的民族。
杀将闾于岭南。帝国天下,就等于崩了一半。一旦狼族结束了草原之战,帝国的令一半,也将崩溃。
所以不管楚南公和芝罘岛,都会派出高手,甚至番君吴芮,也不会在犹豫等待。而我们现在的任务,却是活下去,然后坐山观虎斗。”
“但不要忘了,岭南还有二十五万驻军!”离舞苦涩道。
“如果你是嬴政,会将岭南军权在交给一个太子吗!”震候笑道:“他在北疆掌控的军队,已经让朝堂惊惧,如果在掌握岭南军,对于这个帝国将是一场灾难!而大秦军律,没有调兵虎符,擅动一兵一卒者,斩上将。
即便明知道他陷于危难,赵平也不敢出兵,将闾能够动用的只有震泽农家。
但震泽中制造的东西,关系到整个北疆战局,所以他们能够出动的人手,不足一千,高手也只有一个狐九尾。
农家虽然善战,高手众多,但在东郡损失惨重,六大长老只剩下了历师一个,六堂堂主也只有朱家,田蜜,田言,在加上血妖魔,神隐一族,就是他最终的战力。”
他话语一顿,叹息一声:“龙游浅滩,本身就极为危险。”
“他是大秦太子,身份尊贵,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敢摆下这个杀局!”离舞讶然问道。
“帝国上将,王翦用兵最为稳重,蒙武中规中矩,王贲打仗,从来不吝啬麾下将士的生命,杀气最重。”震候道:“而将闾最擅长的,却是出奇兵,每一战都凶险万分险胜而归。
他就像是被上苍所钟爱的赌徒,虽然总是胜,但只要败一次,就满盘皆输。而岭南,将是他输的最惨的一次!”
他言语之中透出强大的自信,让离舞都为之侧目。
随着他们不断前行,梅林中的格局似乎也在改变,本来密不透风的树林中竟显出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伸向前方。
而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边还根本没有路。
小路在月光的照射下,闪出一层磷光,仿佛要将他们带到一个不可知的地方,而危险就在路的尽头潜藏。
震候和离舞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但他们却没有逃避,而是沿着小路,一步步的走下去。
赌局已经设下,由不得他们不赌。而现在,震候不求输赢,只求(诺得赵)保本。在这场赌局中,八玲珑多活下一个人,胜利的天平就会倾斜一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连脚上的青铜战靴,都已经湿透了,小路才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浓厚的黑雾,从天幕中直垂而下,将前方的一切掩盖起来凯。
离舞刚要止步,就听身后传来一身微响,她心中一动,愕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是那条来时的小路已然不见,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梅花树叶,在月光下瑟瑟摇动。
震候竟然消失了,剩下的路,只能她一个人走。
离舞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眼前的白雾渐渐的消散,月光渗透而下,照出一片花枝扶摇的光影,一座山石垒成的小庙渐渐从梅林深处凸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