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马踏中原夺取万里山河,有六代秦王勤勉之功,让大秦无论在国力还是军伍,都遥遥领先中原六国。这才给了嬴政一个成为天下共主的机会。
而征战六国的过程中,战赵,战楚都差点功亏一篑,但总是在最后关头形势逆转。这就是运气。或者说这是大秦的国运。
角里先生周术并没有反驳,默默从马背上,取下汗青神剑,洒然笑道:“且看老夫洒碧血写汗青!”
没有豪言壮语,却带着一股令人心酸的悲壮,将闾就像是一个吝啬到极点的财主,富有四海却一毛不拔,那怕是一块偏远之地,也要牢牢的打上秦人印记。
而从海外归来的大周王族,却是一个落魄到极点的乞丐,可怜兮兮的伸出双手,妄想得到成为女主人的大周公主,施舍一块穷乡僻壤而不可得。
何等的悲催!
悲催到一众老臣23,只能持杀人剑,洒忠臣血,以死为谏。强迫大周公主回心转意。别让大周王族死绝。
吴若兰狠狠的瞪着角里先生,心中愤慨难平,芝罘岛和潘阳县同谋,共同扶持大周王族,求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岭南摆脱大秦统治的机会。
杀太子于岭南,以边患扰塞北,让这个庞大的帝国,在南忧北患之中崩催,所以他们需要这些大周遗臣,能够已死相拼,而不是死谏。
如果东皇真的回心转意,如果将闾答应给大周王族一块封地,那芝罘岛和潘阳县就得血流三尺,死尸遍地。没这么坑人的。
吴若兰撇了金鳞卫一眼,轻声笑道:“即便是太子答应,当今皇帝也不会答应!”
“孤也不会答应!”将闾耸肩一笑:“大秦所有的疆土,都抛洒着无数将士的鲜血,游荡者大秦将士不死神魂,孤岂敢假公济私!”
角里先生深深的看了将闾一眼:“封赏亡国王族,乃是大秦仁义!”
“让他们去骊山当苦役,是对天下人的仁慈!”将闾摇头笑道:“孤不要仁义,只要仁慈!”
这句话吴若兰有点听不明白,郑重笑问:“太子此言何意!”
“对大秦而言,民心重于皇权!”将闾洒然一笑:“所以建国之初,就废黜了农奴,将天下人为黔首。而大周王族和六国权贵,处心积虑想要夺到的却是凌驾于亿万黔首之上的贵族特权。
大秦有贵族,但那都是以鲜血人头从战场上换来的,但他们也不能凌驾于大秦律法之上。太子犯法,于民同罪!何况是贵族。既然连大秦贵族,都享受不到特权,何况是大周王族。一地之封,已经扰乱了岭南,在分封六国遗族,扰乱的就是天下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孤岂敢违背天心民意!”
吴若兰恍然大悟,骊山苦役足足四十万,这些人在民间本来就有很大的号召力,一旦让他们回归原籍,重为贵族,那他们也就有了造反的基础。所以这四十万贵族苦役,只能死于骊山。
“天心民意都站在孤的身边,即便你以碧血洒汗青,也不会在史书上留下忠义之名。”将闾笑了笑:“史官听孤的,孤让他怎么写,他就怎么写。”
“胜者王侯败者贼。”角里先生洒然一笑:“这个道理老朽懂,却没想到,太子竟然和孔丘一样卑鄙无耻!”
“孔丘擅改三代,毁了春秋!”将闾一笑:“想让后世效仿夏商周,所以,大秦才效仿周灭商,灭了大周王朝,取而代之。
周本商臣,取天下万众欢呼,秦为周臣,取天下为何先生不食秦粟,甘为化外野人。世风沦丧,人心不古,在先生身上可谓是淋漓尽致!
先生为大周王族而来,终究不过是一介酸腐,凰儿避而不见,是尤其道理的。”
角里先生听的牙疼,吴若兰却眸光闪烁的看着将闾,从一见面,她就对这个大秦太子没有好感,有贵族的仪表,却没贵族的礼仪,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江湖无赖。但这一番话,岂是一个无赖能够说出来的。
角里先生默然递剑,接下来的一幕,说不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至少在外眼中,他就像是一个刚刚学剑的稚童,握不住手中的剑,勉强提剑踉跄乱走,步伐混乱,剑势扭曲。
身法和剑势糟糕到了极点,速度却也快到了极点。几丈的距离,眨眼之间就缩短了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