驺摇策马持矛飞奔,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的局势,六千闽越飞骑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一步踏错,就会被秦人铸成京观。
千人一京观,玄甲入闽越,已经铸了京观二十六座。
驺摇猛然抬头,黑压压的玄甲铁骑,从山口蜂拥而入。
在回头,“三二零”身后的密林中火星点点,隐隐可见弃马步战的虎贲军卒身影,最多一炷香的时间,虎贲军也会蜂拥而下!
这时候,在回头从身后驰道突围已经晚了。
而且,驰道未必是坦途,说不定更加危险。
七国大战,秦人从来不遵循大周制定的战争礼仪,素来都是不宣而战,阴损手段频出。
现在,摆在闽越飞骑的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重开玄甲防线,在两股秦军合拢之时,以最快的速度钻入大山。
重开玄甲截杀,一线生机,冲不出去,一切都即将结束,不仅复国大业将化为泡影,她驺摇和六千精英飞骑,也将被铸成六座京观。
秦人为何要铸京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惩罚,比任何刑法都残酷,就像是一座座冷血铁碑,矗立在岭南,闽越,让三十六族不寒而栗。
退缩,只能死,溃逃,死的更快,只有向前冲,才有活命的机会。
驺摇迅即做出了决断,拼命鞭马飞奔向前,一边仰天怒吼:“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追,给我追。”申裘也疯了,湖光所部,也是百里驰援,战马没有片刻歇息,人马皆疲,只有一战之力。
一战之下,拦不住驺摇部,到嘴的肥肉就飞了。惊弓之鸟,闻声而遁,在想寻找战机围剿,难如登天,申裘岂能不急!
帝国征战六国,用了十年,同样,王翦大军压境,征缴岭南也是用了十年。
军卒战死无数,魂不能归乡,这是因为闽越地广人稀,遍地皆山,他们骑上战马是猴子不足惧,钻入山林就是猴精,让人腻歪胆寒!
更何况,虎贲所部是注定赶不上长沙之战了,血妖魔公孙蝶儿用兵,比他还狠,素来不给敌人留余地,驺摇和几千闽越飞骑,就是他申裘最后的战功了。
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块肥肉落在湖光嘴中。
驺摇就是我申裘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六千闽越飞骑堪堪接近战场,两名斥候就从山口外飞奔而进!
看着迎面冲来的己方大军,两名斥候顿时惊慌失措,张开双手试图揽住狂奔的大军,连声大吼:“大将军,山外有玄甲援兵。”
“不能在向前了,玄甲已经清理完了战马死尸,正准备结阵冲锋!”
驺摇心中凛然,他早就知道,这种生死局没有人会给敌方留余地,而山口六千己方骑兵的死尸和玄甲的尸体,人连战马,但是他最佳的拒马阵。
他之所以狂冲玄甲,就是因为有血肉拒马在,玄甲展开不了恐怖的冲锋撞阵,可一旦让玄甲清理干净,人如虎狼马如龙,谁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