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堂愣了一下:“艾丽卡,我们不是要说……”
“护堂你先不要插话。”艾丽卡制止了护堂,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您也应该知道,白秋王啊,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小小的岛国不能容下两个弑神者。谁是主导,谁拥有主权?这些事情都是大家想知道的事情。这个问题即使您回避不谈也是一样的。”
艾丽卡就像是一只守卫领地的狮子,雄赳赳气昂昂,想要站住理,来把白秋吃住了。因为你一个弑神者你总得跟我讲理吧。不然你一个弑神者和我耍无赖,你的名声就受损。
静花心里一咯噔,不满的看着护堂和艾丽卡。艾丽卡对她的视线视而不见,而护堂则是一脸苦笑。
静花看了看艾丽卡,怜悯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但她却毫不担心。
白秋当时就笑了。
“艾丽卡·布朗特里,你是基督徒吧。”白秋随意的问道。
“是的,白秋王阁下。”
“那你应该听过约翰·凳斯·司各脱喽?”
“是的,我知道他,精敏博士,是方济各修会的杰出经院哲学家。”艾丽卡回答道。
“那你应该知道他最著名的观点,就是把神学和哲学严格区分,各自研究各自的吧。因为神的意志决定神的理智。而人的理性与上帝理性的差距就像是一个杯子和大海一样大。因此,人连上帝的理智都无法认识,所以也无法认识上帝的意志。因此,用理性去理解上帝,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而已——”白秋笑了笑,“傲慢,七宗罪之首呢。”
艾丽卡皱起眉说道:“但是,弑神者也是人——”
“但最起码是能够杀死神的人。而不是任神摆布的人。艾丽卡,用你们的想法揣测弑神者是怎么想的,那是你们的自由,至少我允许这种傲慢。但你要用的思想去干涉一个弑神者,那就是不能允许的傲慢了——”
白秋的话,让艾丽卡神色一僵。
而这个时候,护堂不可能干看着的,他略带不满的说道:“白秋君,我……”
“护堂,想要把我驱逐出日本,独自统治日本,这是你的想法吗?”白秋直接问道。
“……我并没有这个想法。艾丽卡也不是那个意思,她……”
“那护堂,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不得不把我驱逐出这座岛,而我又不愿意离开这座岛,那个时候,你应该怎么样呢?”
白秋紧接着发问。
“……那时候只有一战了吧。不过,白秋,我想事情不会发展到哪一步。”护堂后背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对了。艾丽卡·布朗特里,你明白你愚蠢的地方了吗?你知道你何以为傲慢了吗?你所说的,你所想的,你所遵循的,那不过是普通人的常识罢了。你觉得那种东西能束缚弑神者吗?那种约定俗成的东西,等那些约定俗成的人站在和我们同等的地位再说吧。”
白秋的话就像是铁锤,让艾丽卡感到搓板。她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遇到了滑铁卢。
“普通人或许能在我们之间运营,但最后掌握决定权的始终是我们。我们决定要不要打,要不要和。即使被挑拨而有矛盾,但弑神者绝不是那种能被玩弄的傻瓜。真把弑神者当愚者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者。那种没有意义的把戏,只不过是弱者的自欺欺人罢了。”
傲慢——艾丽卡感到内心很受伤,然后坐了回去。
无论怎么样的狡辩,诡辩,在最不可更改的事实面前都是无力的。艾丽卡失败在于她错误的判断了事物的本质,想当然,就像是大部分普通人一样。而白秋正是因为知道事情的本质是什么,问题的关键在哪里,所以他的言语更扎实。就像是一个完整的巨人去碾压一个泥足巨人。泥足巨人上面再华丽,他也是站不住脚的。
“所以说,护堂,看你的样子,今天来这里的主题并非是这种无聊的试探吧。敲一棒子给仨甜枣这种小动作就不要搞了。让我们真正的坦诚相待吧。”白秋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他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揭了过去,然后把事情向下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