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初衷,好的过程,好的结果——总体是错的,也是好的。这并不矛盾啊。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是一样的,就像是亚里士多德所说,中庸是没有绝对或不足的,比如绝对的中庸,不足的中庸。因为中庸与绝对与不足相对。就像是你不能说好的坏,坏的好是一样的。”
“……那不过是和稀泥罢了!”雪之下皱着眉说道。
“所谓的和稀泥,不过是消极的在对错间转化罢了。积极的辩证法是在对立面间转化的同时,达到一个统一,找到一个第三者。前者多用来逃避责任,比如说啊这件事虽然是坏的,但是从某种程度看也是好的啊云云。”
白秋顿了顿:“认真是好事,钻牛角尖就不好了。看人也好,看事情也好,本来就要从整体看,从宏观看。就像是雪之下学姐你可以针对我的某一点来看,但那终究只是你主观印象中的白秋的某一点罢了。而客观存在的白秋是一个整体的,能够独立存在的,有多个侧面的个体——不是吗?”
雪之下难得的被噎住。这不是思路上的问题,而是学术带来的眼界上的问题。雪之下雪乃是个执着于正确的人,但她因为太走极端了,所以必然最后眼里揉不得沙子。因此她必然是个带刺的仙人掌。
人这种生物你本来就不应该拿绝对的理性,纯粹的理性来处理,因为人毕竟很多地方是反理性和超理性的。不能认识这一点,只能说明你的理性本身不够高级。
这也是为什么雪之下会被将住的原因。
而且白秋悄然间偷换了概念,把「白秋学弟你是个过于主观的人」这个雪之下想要说出来的命题,转换成「雪之下学姐你是个认真的人」这个白秋想要说出来的命题,然后不动声色的点出来「雪之下学姐你是个过于执着于极端的人」。
一气呵成,反客为主。
或许你从单个的语句里能找出语病,或者为抬杠而抬杠的话你也能杠起来,但白秋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建立了一个小的体系。一个说明「极端是不对的,认真也好,正确也好这些事情都要适度」的体系。整体建立起来,一句话的错误或者抬杠并不能击倒整体,除非从这个体系的根本入手。
雪之下雪乃是个有错就改的人,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她能从白秋的话里听出道理来,但想要纠正那性格本来就是很难得事。尽管她站在那里不断思索,但想要改变对方,还得看比企谷八幡。
而同样,比企谷八幡的纠正也要靠雪之下雪乃。
白秋了解到两个人经常会从同一件事里产生截然相反的两个正确结论。这个和哲学上产生的二律背反很像,但其实只是因为两个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不一样。雪之下极端但却积极,比企谷的极端却是消极。
而更要命的是两人同样是建立在经验和事实的基础上。
白秋做的只不过是让两人中的一人,有所影响,从而导致自身有细微的改变而已。他只是推到了一个多米诺骨牌,从而试图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尽管,他这第一步,看起来无足轻重。只是和雪乃有一番对话而已。
“雪乃,怎么了?”结衣看着雪乃在发呆,连忙走过来问道。之前两人说的什么中庸啊,客观啊,主观啊,她都听不懂。这叫和什么人说什么话,雪乃是有学问的聪明人,所以白秋那样说,简单明了,直截了当,但是对结衣来说,那简直是无字天书。
由比滨结衣:老娘除了第三者外什么都没听懂。
“没事,没事……”雪乃摇了摇头,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不是为了反驳,而是单纯的讨论,或者是辩论。事实上,白秋的这番话让她明白了什么,也让她困惑不已——
她试图去解决这个困惑,不过,能够解决这困惑的不是白秋。是比企谷八幡,以及生活。
白秋甩手不管了,逃到厨房去给小町打下手。
“你刚刚是不是跟雪乃姐一阵辩论了?”小町一见他过来,就立刻质问道,“老铁你这不是让我编的话露馅了吗?”
小町很是头痛。
“放心好了,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一切都将按照命运书写的那样运转……”白秋故作高深的说道,一脸深沉。
“我要给静花打电话了。”面对这样的白秋,小町则是简单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别,别,事实上我已经颇为完美的在解决这样的事了。”白秋解释道,把他的想法仔细说了一遍,什么考虑啊云云。
小町听了后也将信将疑的,因为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神棍一般也这么说话,说的云山雾罩给人忽悠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