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夜鸦的背后又蔓出了满天丝线,然后像是连理枝般互相卷缠成有如藤蔓的锐物,往齐归元当胸刺去的刹那,北冥有鱼动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了,脑海里唯一盘缠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齐归元死在自己面前。
少女曳着如翅膀的大袖,像是翩翩起舞的蝶,沿绕着齐归元翻转身体,像是要将之拥抱入怀般挡在他的身前。
齐归元瞪大眼睛看着她,北冥有鱼只是笑了笑。
她不知道为何而笑,就只是觉得应该要笑。
然而,这个飘渺朦胧的笑容随伴一阵冰冷的触感刺破后背皮肤,深入体内,然后贯穿的瞬间被痛苦的扭曲表情所取代。
她惨叫一声。
白色的头发往前飘荡间,鲜血洒了齐归元一脸。
尽管突然爆发的虚弱感夺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少女仍然没有就此倒在齐归元的身上,生怕贯穿自己的尖锐物会刺到齐归元。
“你疯了!”
齐归元惊呼一声,扶住了她的身子。
他一度想要伸手去推自少女腹部穿出的锐物,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注意到这样很可能会让她流血不止,最终在一阵惶然失措中打消了念头。
“你就这么想和他死在一起吗?”夜鸦冷酷的问题从后丢了过来。
贯穿少女身体的丝线缠绕物在她的体内挣扎着想要继续迈进,把她连同齐归元一起贯穿。
北冥有鱼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徒手交握着丝线,逼出全身的力气阻止它继续前进。两者僵峙间,少女的伤口又涌出更多鲜血。
本来已经身受重伤的她因而又咳出几口血,血色沾上了鲜血白发的末端,竟然将她苍白脸容衬得有几分凛然。
“夜鸦,你住手!”
齐归元忘我地大声咆吼,从天若衣手上夺来了长剑,猛地往北冥有鱼的背后砍去。
长剑斩在缠成一股的黑色丝线上,遭到弹起。
那些丝线由夜鸦的羽毛制成,坚韧无比,即使是天璇宫铸剑房精心打造的利剑都无法将之砍断。
齐归元不放弃,举剑再砍。夜鸦无言地看着一切,没有阻止。
一下、两下、三下……
他斩出了十多剑,但是那丝线却硬是不截断,而北冥有鱼的脸色此时已经苍白得吓人了,要知道每一剑落下的冲击都会沿着那股丝线透进北冥有鱼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