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项泰对他的印象，就是很帅，但是又显得很疲惫，有一种经历都被掏空的感觉。这一次见到他，这种感觉更加深厚了。

当项泰到的时候，何国锋已经早早的一个人到了，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一个富丽堂皇的饭店，而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小馆子，他就坐在桌子前，开了一瓶燕京啤酒，像是喝水一样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去看他一个人时的状态。之前在女儿和项泰面前，他还表现的还撑得住，但此时此刻，项泰却感觉，这个人已经快被逼入深渊了，他一个人坐在那，胳膊撑在桌子上，背也驮着，整个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气息。

这种感觉项泰见过。

第一次是那个女孩，第二次是过年时期的李子卿，这是第三次。

“叔叔好。”他走过去打了一个招呼，而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何国锋稍微挺直了一些，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些神采，刚才那种给人随时都会自杀的感觉消失了不少，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压力很大的中年人。

是错觉，还是……

“小项，大晚上的喊你出来。”不同于上一次在女儿面前对项泰的沉默和疏远，这一次单独见项泰，何国锋脸上都带了一点笑容，还很亲切地说道：“今天就这地方，不会觉得寒碜吧？”

“没事，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项泰坐在对方的对面后，开着玩笑说道：“吃不饱可以没有负担的加菜，而不是在那种饭店里，吃完了以后再跑到外面吃个兰州拉面，当然当然，上次和叔叔还是吃的很开心的。”

“不介意就好。”

何国锋似乎没有太多的心情对项泰的玩笑话作出反应，他把菜单递了过来，道：“自己挑两个喜欢吃的菜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项泰看对方桌子边上还有几瓶啤酒，就多点了一些下酒菜像是拍黄瓜糟毛豆之类的，硬菜之类就点了一份水煮牛肉，然后又加了一份点心。

吩咐完服务员上菜了以后，何国锋看了看项泰没点饮料，就把啤酒拿了起来准备给他倒，项泰见状，赶紧两只手捧着杯子，姿态放得很低的接着。

“喝一点，应该都放假了吧。”

“对，我这已经放假了。”

何国锋和项泰碰了下杯子，没等菜上来，就一口气干掉，他出了一口气后，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包烟，然后有些不太确信地问道：“魔都这边饭店里禁烟了没啊？”

“都禁了。”

项泰记得何姿说过，他家里没人抽烟的，是不知道自己爸爸抽烟还是最近才学的？

“服务员，帮我们换下桌子，要不坐外面吧。今天外面还有风，挺凉快的。”项泰提议了一句，何国锋点头附和了，等换到了门口的小桌子后，他才点了一根烟，然后对着项泰问道：“你不抽烟吧？何姿对烟味很过敏的。”

“不抽。”

“不抽好。我以前也抽得少，因为家里老婆和孩子都不喜欢烟味，在外面会抽。”何国锋看了看正在燃烧的香烟，道：“抽很多，抽到腻了难过了，在家里就不会想到抽了。”

项泰笑着点头。

“何姿这半年来和我打电话说的很多一部分都是关于你的事情。”何国锋等菜上来了以后，才进入到正题道：“可能我现在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一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