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娴静没有在睡觉，靠在床头坐在那里，头垂着，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了一样，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维持了多久了，不会一晚上都是这样吧，也太吓人了。

项泰走到了床边上，蹲下身子，问道：“阿姨？”

叫妈是不可能叫妈的，叫了妈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脑抽了把自己拉上床说要喂奶怎么办？项泰可不想再闹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情了，还是谨慎一些好。

“谡……小项啊。”张娴静转过头，她眼睛里都是血丝， 看了项泰了一眼后，才说道：“这是你家吗？”

“嗯，昨天晚上叔叔喝多了，怕吵着您睡觉，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休息了，怎么样，没睡好吗？”

项泰不敢触对方的神经，尽量说的委婉一些，他也摸不清楚对方到底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过从语气来看，倒是正常了不少。

好歹认清了自己不是她儿子嘛。

张娴静躺在那里，似乎有些冷的发抖了一下，项泰连忙把被子给她拉拉高，她才说道：“昨天，昨天吓到你了吗？”

吓到？

难道她是记得这些事情的吗？难道她清楚自己做出来的动作就是吓人吗？

“没事没事。”项泰赶紧说道：“没什么的，睡一觉就都过去了，阿姨你要不要躺下来再好好睡一会？现在时间还早，天都没亮呢。”

张娴静没有搭理项泰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阿姨有病啊？”

“没病。”

这时候说有病就是找死啊。

“你肯定觉得我有病。”张娴静看了眼项泰，很委屈地说道：“但我知道我自己没有病，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说到伤心的事情控制不住，我知道自己没病，我就是想吓吓他们父女两个，我记得我做了什么，我真没病。”

这话是什么意思？项泰在心里分析：或许张娴静内心里很多事情都清楚都明白，但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旦被点燃了就会故意装疯卖傻——这样子的人你可以说她没病，因为她都记得，但事实上，其实也是病了。

精神病患者并不是像一些民间说的鬼上身一样，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做着在别人眼里非常恐怖的事情，很多地人都是像张娴静一样，她或许清楚，或许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有些行为举止中故意带了一些表演和夸大的成份在。

“我知道我知道，阿姨没病。”项泰拍了拍被子，放缓了语调说道：“其实阿姨您就是难受，我能理解您。要不再睡一会吧，养养精神人就舒服了。”

女人都是要哄的，别管多大的女人，都是要哄的。尤其是妈妈辈，哄起来特别的容易——因为很久没被哄了嘛。只要态度好点她们就会感到舒服感到舒心。

“你不要怕啊，阿姨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不会伤害你的。”

您越是这么说其实我反而越慌啊。项泰笑了下，没再说什么，问道：“睡不着的话，要吃点东西吗？昨晚您就没吃多少。”

“有粥吗？”

“行，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下，我给您开点灯吧，弄好了过来找您。”

项泰把门合上退了出去，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妈醒了吗？”

他回头一看，发现何姿已经坐起身了，看来是察觉到动静了。项泰走过去，对着她说道：“你再睡一会吧，没什么，现在情绪蛮稳定的，我去梨子姐那边拿点吃的过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