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直接在房间里脱下穿在最外面的橙色外套，熟练地把盔甲一件件地穿上，没花多少时间，就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穿的整整齐齐了。

“这家伙，穿盔甲简直好像在穿自己的衣服那么简单随便！看来真的不是COS***Y啊，虽然盔甲很残破，但锻造工艺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是这么年代久远的盔甲，你这家伙，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女警部的好朋友，真美意味深长地看着已经穿好盔甲的灰烬，她做警察已经很久了，而且这里是总部，在总部的警察很少有废物，即便只是一个看守证物的闲职警察。

随着真美的话，女警部的眼光也变得慎重起来，没错，这的确是一个令人瞩目的特点。

“不过，现在是什么时代啊！你以为穿着这么破烂的盔甲就能挡住枪弹吗！？真可笑，还剑盾呢，你以为你是王子吗？”真美毫不留情地嘲讽着灰烬，不过，说到底，她和灰烬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留情的原因？

灰烬不知道枪弹是什么，不过他意识到应该是武器。他没说过，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盔甲挡不住所谓的枪弹又怎么样？他能依赖的只有这身破铜烂铁而已，他，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好了，东西也拿到了，我们走吧。打扰你工作真是不好意思，真美。”

“说什么呢！要怪也是怪这个蠢货男人吧？不过，由纪子，下次见到这种社会渣滓，真不用这么尽职的，他们就是世界的尘埃，没有人会注意到的。”身为警察，她知道无国籍到底意味着什么。说到这个地步，其实一点都不过分。

“不过我知道，由纪子你如果真的变了的话，就不是由纪子了，尽职的由纪子，其实我并不讨厌哦。下次我们也一起出去吃东西吧！”真美爽朗地说道，由纪子也是笑道：“好的，就周末吧，现在我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是是，果然是东大高材生，果然是前警视的女儿，真是能干啊！——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我也要去干活咯~”真美哈哈一笑，消失在内部，她当然不是闲着才和由纪子说话，而是和由纪子说话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女警部收回嗔怒的目光，不过笑意还是停留在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生气。

“好了，既然你已经拿回东西了，我就先把杏里送去等待区，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你最好别在日本惹事，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十二章 别离

警视厅和一般意义上的警察局并不相同，简单来说，警视厅就相当于总部，警察局就是分支。不过，警视厅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是，他负责日本的首都，也就是东京的大部分严重程度较高的案件，而日本，是一个高度城市化的国家，东京作为首都，更是城市化程度最高的。东京的人口和面积，都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所以，在这里产生的案件，也很正常的非常多。在繁荣的下面，有着同样“繁荣”的罪恶。

警视厅每天的工作可想而知，这里的人流量恐怕不下于中心城区的电车站。大量的人流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需求，让警视厅不得不在厅内腾出各种各样原本没有设想的空间来满足这样的需求。

等待区就是这么一个环境出现的产物，警视厅无比繁忙，来警视厅办理事情的一般人都要在这里等候。具体的什么业务……自行想象，而像杏里这样的案件的当事人，或者说受害者，同样不少。当然，这里的当事人都是案件已经告一段落，或者调查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的。而且，也正是因为等待区的特性，让它决定了它是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区域，在这里，已经能看得到警视厅的大门。

灰烬并不是从大门进来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知道现在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好了，我会在这里陪着小杏里，你的话，可以走了，那里就是大门，最后再说一句，别给我惹事，下一次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还有……我知道你可能并不觉得奇怪，但是，在这里，在这个世界，现在还穿着这样的盔甲注定会被别人觉得你是一个怪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灰烬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女警部并不是表面的那么讨厌他。不过，这一切都无关要紧了，因为他很快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还要管什么别人的眼光？惹麻烦？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随后就带上头盔，准备离开这个临时开辟（实际已经常驻）的区域，走向大门。

看着灰烬越走越远的背影，杏里心中的酸楚越来越大，虽然灰烬这短短的时间根本没有在实质上帮到她，可是，能在这样一个环境，能在遇到这么突然的状况下，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已经足够让杏里充满感激，实际上，她并不介意灰烬没帮到她什么的，她只是想要这种一个她能完全信任的人陪在身边，毫无疑问，一个按照自己意志召唤出来的灰烬，在杏里无意识中，已经当成可以信赖的人。虽然灰烬身上并没有与这份信赖匹配的能力。

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她没办法说出真相，没办法通过自己的力量替父母完成丧礼，而她的亲戚肯定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杏里明白，虽然她知道灰烬是怎么来的，可是这样的方式注定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只会让她自己也陷入不被人相信的境地而已。

她……只能默默地看着，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人，离开自己吗？她只能看着一个个重要的人离开自己吗？如果连灰烬都离开了，她还剩下什么？还剩下至今还在她脑内乱叫的声音吗？

在种种的念头下，她在女警部叹息的眼光中，追了上去。

“灰烬先生！你不是说你会陪在我身边，帮助我的吗！？”

（身为寄生虫就要有寄生虫的自觉，不死死地赖住宿主怎么能称得上寄生虫呢）

杏里的话，让灰烬心中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同时，惭愧和愧疚同时涌上心头。没错，他的确对杏里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他也很想完成这份承诺，他很想像阿历克斯那样，尽心尽力地帮助召唤者：解答疑问，守护，排除威胁！然而，召唤者并不需要他做这些，需要他做的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无法完成承诺……他没有能力……从根本上，其实他并没有使用白标记蜡石的资格吧。

“杏里，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力量，完成这份承诺的。现在的我……只会给你添麻烦，而不是解决麻烦。请原谅我这次不能完成义务，如果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我一定会变得更强，变得……能帮到你的忙。”灰烬不会说什么客套话，没有婉转，他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而正是这一份没有掩饰的真心，让杏里顿时明白了灰烬的意志。也让跟过来的女警部一脸复杂地看着灰烬，虽然这只是灰烬的一面之词，作为警察的她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相信灰烬，扭转对灰烬的印象，可是，这份没有任何掩饰的赤诚，真真正正地让她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