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克斯让他来到这里，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这也只是第二次见到阿历克斯而已。

“时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你也看到了，初始之火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我问你，灰烬，即便让你立刻面对薪王，你有信心能把薪王击败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面对过薪王，不知道薪王的实力，我……不能做出保证。”

“的确，现在即便你向我保证，我也不会相信吧。其实还是我给你的时间太短了，对不起。”

“我也是，没能及时地带回薪王，这么多年了，连一个薪王都没有带回来，艾尔德里奇更是直接离开了幽邃教堂，让我白白浪费了时间。”

两个骑士各有各自心中的愧疚，然而，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怎么办，才是最重要的。

“灰烬，我想问你，如果火焰真的熄灭的话，你觉得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真的熄灭……那光明就会彻底失去？所有生命都死亡？还是怎么的？我不知道……我觉得仅仅是现在，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已经足够可怕的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可没有人见过火焰彻底熄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初始之火能延续下去的。也有人希望火焰能就此熄灭，断绝这传火的使命。有些激进的人甚至认为，传火的使命就是一团狗屎，延续下去的世界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即便完成了使命，世界也不会回到那美好的状态。”

“但是，没有人真正知道火熄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是吗？”

“没错，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火熄灭之后，我们到底要面对什么，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毕竟那是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事情，我们没有面对过的事情。因此，希望灭火的人，简单称作为灭火派吧，他们就觉得传火派懦弱胆小，不敢面对新的世界，新的变化，只会守着这个早就一成不变，又腐败的世界。——我想问你，如果是灰烬你的话，你是希望灭火还是传火？”

阿历克斯紧盯着灰烬，透着头盔双方的视线在空气中直接碰撞，让灰烬感受到了阿历克斯坚定的意志。

一边是未知的，充满黑暗的世界。一边是光明的，但光明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世界。这只是大概的说法，这两个选择之中没有对错，没有好坏。谁也不能确定那黑暗的世界会不会就比现在的世界要好，会不会更坏呢？在没有任何参考的情况下，谁都不能说准这个情况。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要灰烬做出一个选择，无疑是非常艰难的。

“其实，如果灰烬你真的完成使命的话，把四个薪王都带回到王位上的话，你也是要面临这个选择的，在世界的最后一刻，好好想想吧，世界还是可以给你这点时间的。”

完全无法比较的两个选项，好像只能凭借感觉来判断了。而这样的判断，无疑是没有任何根据，站不住脚的。

杂乱的思绪在灰烬的大脑中碰撞，他陷入了沉默和思考。阿历克斯也没有打扰他，也是耐心地等待，看着越来越微弱的初始之火，阿历克斯也完全不去催促灰烬，不去打断灰烬的思路。

“可能……我也是一个胆小鬼吧。”

良久，灰烬的口中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也让阿历克斯明白了灰烬的心意。说实话，无论灰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阿历克斯都完全不奇怪，因为这两个选项从根本上来说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的，是分不出上下好坏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灭火的世界要比传火的世界要好。

“现在的世界，虽然破败，虽然只是苟延残喘，但却是大部分人都觉得安心的世界。尽管遍布游魂，遍布各种怪物，但还有有自己的栖息之地，还是有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也还有可以和朋友一起欢笑，一起饮酒，一起聊天的地方。”

“我希望那些帮助我的人，你，防火女，老侍女，安德烈，还有这一路上帮助我的许许多多的人都能安心的生活下去，而安心，我觉得不一定要美好，只要有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待下去，就足够了吧？”

“而充满黑暗的未知世界……即便是我自己，无论在哪，都是没办法安心地待下去吧。”

“抱歉，阿历克斯……我的想法就是这么浅薄，这么的……短浅。”

阿历克斯当然清楚灰烬的想法，灰烬的想法就等同于极大多数一般人的想法，虽然破败，但还是会选择熟悉的选择，而不会贸贸然地选择一个完全陌生的选择，去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即便现在这个世界充满游魂，不死人，但说实话，这些已经被多数人所接受，所习惯，说不定有一天所有游魂不死人都消失了，反而会让人不习惯呢。

听着灰烬的回答，阿历克斯也是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日更要变回六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