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雁夜这么多年来舍弃魔道，仅剩一年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长为一个合适的御主，为此，他选择承受刻印虫的折磨。

一开始，灰烬虽然能理解这很痛苦，但实际上到底有多痛苦他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就是在雁夜彻底被扭曲成另一个样子之后的见面发生的。

……

仅仅三个月，原本虽然不算健壮，但也算是健康有活力的小伙子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

面部神经扭曲，头发完全花白，左半身的也几乎瘫痪，行动非常不便，说实话，如果有人告诉灰烬面前的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他都可能会相信吧。

尤其在听到为了得到御主的资格和力量，接受了刻印虫的侵蚀之后，寿命大幅度缩短之后，灰烬更是表示难以置信！

如果说小樱是雁夜的女儿也就算了，毕竟哪个父母不想着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平安的未来，就算是当年的爱丽丝和久远寺，也对有珠爱得深沉。爱丽丝为了有珠的魔术资质而牺牲自己，久远寺……只是忘不了爱丽丝而已。

可是，在三个月之后，灰烬也是知道了，小樱并不是雁夜的女儿。

雁夜有一个青梅竹马，名为葵，雁夜一直喜欢葵，但是葵却嫁给了远坂时臣。

具体情况灰烬这时候并不清楚，他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小樱不是雁夜的女儿，只是雁夜青梅竹马的女儿，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情敌的女儿。

即便如此，雁夜也能爱屋及乌么？

“这样做，值得吗？”

为了别人的女儿，付出生命的代价，就算是自己深爱的女人的女儿，灰烬也很难理解。要知道当时可是对方亲手把女儿推入地狱的，连父母都这么做了，他一个叔叔，算得上什么？

因为变化实在太大，这次雁夜是要求只和灰烬见面，他也不想让小樱这么快就看到他面目全非的恐怖模样，不过，也因此可以畅所欲言。

“可能在你看来这很不可思议吧，的确，小樱的亲生父亲都不在乎，我一个叔叔在这里牺牲个什么劲呢？还付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要知道，当时的我可是拼尽全力才脱离了魔道，脱离了间桐家，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乖乖地回到间桐了。”

“那……为什么？”

实际上，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自从刻印虫种入雁夜体内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那时候雁夜跟他说这个决定的觉悟，原来是这般的巨大，真的是牺牲自己一切的觉悟！

虽然灰烬的雁夜相识的时间不长，可两人已经互相建立了信赖，别的不说，对于雁夜来说，灰烬就是在他最无力的时候给予了他帮助，更是把小樱照顾的很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雁夜信任灰烬了。而灰烬，自然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召唤者的。

不，其实还有想要倾诉的欲望吧……日复一日地被虫子折磨，雁夜自己也需要和别人说说话，缓解一下压力，不然，还有整整九个月的折磨都不知道怎么撑过去！

“灰烬，你觉得小樱的事情，错的是谁？”

“脏砚？”

“在你看来最浅显易懂的就是这样吧，的确，脏砚有很大的责任，但是，其实也并不是只有他的责任……”

雁夜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和阴暗，灰烬也感受到某种黑暗正在逼近，那是人心中最重的沉淀物……那些沉重的，负面情绪。

“实际上，小樱的事情在魔术世界并不稀奇，过继来的孩子，不适合继承魔术是很正常的，用一些手段改造孩子的身体，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魔术世界，没有人会对这种事情感觉有什么不妥吧。”

“你的意思是……是这个魔术世界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