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伴像平时一样托着腮这样说道。
“足够?您说笑了。今天的任务连一半都没有完成呢,接下来还要听写汉字。”
“还要听写?哇,我死了我死了!”
“死不了,对妖怪来说是小事一桩。”
真可恶!
鲤伴总是想,如果是让我感兴趣的科目,我就会好好听了。比如教一下『交』杯时要怎么做啊,出征前的思想准备啊,怎样更好地使用“畏”啊都行。
如果是学这些东西的话,就不会打哈欠、不耐烦了。可是……
那个想法也尝试着去对鸦天狗说过了,但是他却回答说“那些以后会教的”。
“至于妖怪任侠道,确实是要学的。关于『交』杯的事宜,‘出入’的时候应该注意的事情,当然,这些不事先教给鲤伴少爷可不行,但是——现在要学的是这个。”
鸦天狗拿起教科书说道,
“学问!具备一定程度的素养对您没有坏处,鲤伴少爷。”
至少要达到一般人都具有的程度的学问——这也是母亲璎姬的方针。母亲说过,不是说要成为学者或者先生,而是知道一般人要学些什么才算『成』人,这是有它的意义的。鸦天狗也赞同她的观点,就教鲤伴学这些东西了。
即使如此,无奈上课的时间真是太无趣了。鲤伴最怕这样一直重复同一个地方了。只剩一个时辰了,鸦天狗说。这两个小时简直就是无间地狱。
“来吧,继续上课!”
说完鸦天狗又读起了论语。这些听不懂的经文又传进了鲤伴的耳中。
“就算听不懂,仔细听着,读出声来,这样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鸦天狗的话总有点骗人的感觉。又想要打呵欠了,只有勉强忍住。
他迫切地想去外面玩,刚才听到未时(午后两点左右)的钟响了。这是附近道场下课的时间,他『交』往的一些人类小朋友就在那里。鲤伴在心里吐了下舌头,相当自然的样子站了起来,从鸦天狗还在授业的那个房间出去了。
“啊、鲤伴少爷,还没下课呢!”
鲤伴听到了鸦天狗发现自己不在了的喊声,赶快跑出了院『门』。
悄悄溜进人们的房里,是滑头鬼的“业”,理所当然的成了溜出家『门』时很有用的技能。不过,这一次他的出走之路并没有像以前那么顺利。
在他经过院『门』,即将越过墙壁离开奴良组的屋敷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从他母亲的院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他母亲的房间,那个他父亲甚至是自己都不允许进入的地方,走出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反『射』着灿烂的金光,额头浮现出一团似乎在隐隐燃烧的火焰,左右脸颊各有两条红『色』妖纹,白『色』和服上飘着六角梅(不是樱『花』),琥珀『色』的眼眸散发着一种狂暴和野『性』,气势『逼』人,似乎连周围的世界都在隐隐排斥一样。
(好恐怖!)
一直生活在妖怪之中,鲤伴的眼力非常不凡,加上继承了滑头鬼的血脉,而且在十岁就觉醒了“业”,他对气息也非常敏感,因此才可以如此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恐怖。
这种气势,比起他的父亲来,都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