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他不是真正的革命者,而是英国派进来的卧底。二是他早就将这支军队看成自己的私产,完全不容他人染指。在拉塔尼的计划里,等自己的手下建立了初步的组织结构后,那些来自印北的人,他会统统将他们“送走”或干掉,而这段日子,他本人也在拼命地培养属于自己的心腹。
至于来自“中国的同志”,拉塔尼对这些外人反而是信任有加。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中国人是“外人”,只是顾问,在印度没有根基,也不可能对他的权力构成任何的威胁。而且陈太平人的性格为人,经过这大半年的接触,拉塔尼觉得对方的世界观很对自己的胃口。拉塔尼那些激进的政策,来自印北的印共成员提出了不少的反对意见,倒是中国方面的同志在这一点全力地支持他。他们还站在拉塔尼一边,和他一起嘲讽印北共和国的人:不敢背叛自己的阶级,缺乏革自己命的勇气,是虚伪的小资产阶级革命浪漫主义者,和西欧的社民党是一类人。
走在去市长夫人房间休息的路上,拉塔尼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革命只是我的工具,我只是一个复仇者而已。”
今天这一仗,打得太顺利了,拉塔尼很兴奋,他想好好地渲泄下自己的“情绪”。巴哈布尔市市长的夫人很漂亮,他的女儿也很迷人,一想到能将这两位从前视自己为贱种的所谓“上等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他心里就感觉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悦。
圣诞节当晚,拉塔尼和他手下的许多高级军官,也都在各个高种姓官员的府邸里狂欢着,过着淫人妻女的快乐生活。
和陈太平一起过来的兰芳的“国际主义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这并不是一支真正地为劳苦大众而战的队伍。”
有人私下里悄悄地向陈太平抱怨道。
陈太平向那人解释道:“他们只是把革命当成了手段和工具,而不是为之奋斗奉现的理想,其本质上不过是披着革命皮的土匪而已。”
而后他又道:“把这里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将来回国后,会是很好地教育我们后代的反面教材。”
印共那伙小布尔乔亚妥协不敢和旧势力彻底决裂,发动彻底革命的作法,陈太平很看不上眼,而拉塔尼这伙人的行为,在他眼里更加不堪。不过接受了林汉指示的陈太平,并不想干涉拉塔尼的作法,反而想方设法地教育自己的同僚“不要多事”。
现在的他,也从拉塔尼的“堕落”,真正明白了“先生”说过的“怀着阶级复仇的情绪参予革命,和怀着‘解放劳苦大众’的崇高理想参予革命”,这二者间的区别会是什么了。
“拉塔尼的队伍走不远。”
这是曾经和拉塔尼很相似的陈太平现在的结论,现在的他,对革命的理解和觉悟,反而比刚来印度时要高了许多。
夺下巴哈布尔后,拉塔尼游击队里高级军官们,正在城市里狂欢的时候,南边加尔各答的临时总督府里,一个高层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着。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神使”阿尔托利娅,印度总督蒙巴顿爵士,英国驻印度陆军总司令罗依德爵士、空军司令梅根爵士,第五处的情报责任人,以及民政部门、英国特使等一干高官共计十二人之多。
“一个小时前,巴哈布尔失守了。”
“很好,一切正按着我设定的剧本那般发展。”
“神使大人,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阿尔托利娅看了一眼坐在屋里一角一个人,笑道:“1935年在上海,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巴哈布尔就会发生什么事。布兰爵士,你在中国经历过那一幕,关于巴哈布尔的情况,你有意见吗?”
被她称为布兰爵士的人,从前是英国驻上海大使,1935年中国战争后,和英军一声被赶出了中国。听到阿尔托利娅提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了头。
布兰爵士点头道:“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以革命的名义,巴哈布尔底层的那群无套裤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用各位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达,大家可以参考一下法国大革命时,雅阁宾派在法国做过的事,那些事很快就会在巴哈布尔上演了。”
第477章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