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沉默的钢铁交错声，那是绝命的咆哮声。月火看向窗外，教室外天空当中的圆月是如此的明亮，可现在却布满了黑色的裂缝，那是心像世界脆裂的证据。顺着裂缝向上望去，一个灰色的影子从裂缝当中掉出，这个灰色的身影拥有灰色的短发、灰色的眸子、灰色的皮肤、灰色的衣服……是灰色的月火！

灰色的月火在浮空中挥动着灰色的长刀，她■舞般旋转，像是在空中飘飘起舞，可她却被一道闪光瞬间贯穿！灰色的长枪切断了长刀月火的■舞，枪刃连同长刀一起将灰色月火洞穿，顺着枪刃的攻击轨迹向上看去，拿着长枪的是穿着灰色的浴衣、留着灰色的短发、睁着灰色的眸子、同样是灰色的月火。

这两者之间的战斗在浮空中完成，落入校园的前院当中，圆月裂缝当中不断掉落着灰色的月火，有的月火两手空空，有的月火拿着长柄斧、有的月火拿着双手剑、有的月火拿着直剑、有的月火拿着匕首。

有的月火在浮空中突兀的消失不见，遮盖了自己的气息，有的月火在掉落的同时便放开自己的存在感，压倒性的气魄将所有人都压垮。所有的月火都在战斗，所有的月火都拥有各自的对手，消灭了一个就会去寻找下一个。

被消灭的月火消失不见，胜利的月火继续追求战斗。

每个月火的技巧都毋庸置疑，每个月火都拥有极强的技术。

“这是，怎么回事？”现世斩颤抖着问，“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拥有如此之多的……人格。”

只能用人格来形容这一个个的灰色月火了吧？

因为她们都是月火，正是因为现世斩拥有分辨master的能力，所以她才能够确定这些灰色的月火确确实实都是月火，可她们也不是月火，因为她们没有具体的神智，她们都是战斗的机械，她们身经百战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变强这一过程。

现世斩向上看去，圆月的裂缝不断掉落着灰色的月火，无穷无尽，她沉默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浑身颤抖。

但她止住了战栗，明明她是如此活泼的斩魄刀，可现在却散发出无比寂静的气息。她常驻在月火的精神世界当中，自认为了解月火的一切。可看到了这一幕她才知道就算是斩魄刀也无法窥探出月火的伪装。连精神本质都能够隐藏？这到底是何等的骗术啊！现世斩想要笑一下，可她笑不出来。

“你到底是谁？”现世斩问。

月火来到了现世斩的身边，也向上看去。

从那残破的圆月缝隙当中，能够窥探出灰色的大地与倒塌的灰色死树。

那是月火隐藏在最深处的内心世界，那是由精神所构成的生死轮回，是由凡人塑造出来的奇迹。她不觉得这不对，她仅仅是资质平平的凡人，想要获得成功也就只能这样了吧？比起这个，从深处流露出来的灰色月火，那是真正要处理的问题。

就算是身为“外侧终端”的月火，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这就是月火为何明明替换了如此多的人格，但她的性格与记忆依然没有改变的原因。每个诞生出来的人格其实就是单纯的修炼机械，这样的月火们谈何无缝替换？这个住在表层精神世界的“外侧终端”便是原因。

每次被替换，“外侧终端”都会将所有的记忆一股脑的扔给被替换的月火，因此月火的记忆不会受到影响，这也是月火为何在明明经历了如此之多，还是依然懵懵懂懂的原因，她仅仅有记忆与经验，却没有与之相当的“实在感”。

她能够做到一切，但却也做不到一切。她总是凭藉经验与直觉来行动，这并非是因为她没有理论，而是因为……比起理论，经验与直觉更值得她信任，这比较有“实感”。

但现在的情况却很诡异。

明明她应该被疯狂的人格所替换，为何身为“外侧终端”的月火还启动？

月火闪过了一个想法，武神的意志不可动摇，就算是疯狂的人格，也有资格启动这个“外侧终端”？或者说，潜意识，身为在死树内部的“初始终端”在拒绝疯狂人格吗？

这个“月火”没有与现世斩并肩作战的“实感”，她仅仅是知道现世斩是她很好的同伴，是一个很有用的……“武器”。

所以，月火无法回应现世斩的问题。